“怎麼了?”袁天溫察覺到芸仙的走神,關切地問道。“沒什麼。”芸仙微笑著搖了搖頭,拉著雲璨離開了小攤。“啊,前面有成衣店!”芸仙抬頭看見不遠處的店面,目光中滿是驚喜。穿了五年的布衣,她早就在懷念柔軟的絲絹了。袁天溫無知者無畏,施施然跟了上去,曾經陪母親逛過布鋪的昆天皺了皺眉頭,小聲嘀咕著“師傅是不一樣的!”,抬腳跟上前去。

事實證明,師傅也是女人。祥雲樓是奇門集上最大的成衣店,一樓男裝,二三四樓全部都是女裝,芸仙有生以來第一次買衣服,終於過足了癮,不但自己買了一大堆,還為雲璨選擇了許多套衣服,雲璨出色的容貌引來了許多的圍觀者,每當他試穿一套衣服出來,店裡都會發出一陣驚歎聲。

“你兒子?挺顯大的!”芸仙聽到有人在耳邊發問,不由側頭望去,只見肖長風正抱著雙臂面帶疑惑地打量著她。芸仙見他靠的太近,往後退了一步。肖長風緊跟而上,側著身子深深一聞:“身帶處子香……莫非這是你傢什麼人?”

“狂徒!”芸仙眉毛一緊,低聲呵道“還不快讓開。”

肖長風邪邪一笑:“姑娘莫非不記得在下了,咱們可是有兩面之緣的,在下對姑娘思慕已久……”肖長風話未說完,袁天溫已經一掌拍出。明明身後擠滿了人,不知他是如何閃避的,只是幾個動作,竟轉到了別人的身後,袁天溫正要追上前去,芸仙伸手扯住了他,只見前面擠過來幾個人。

“我還道是看錯了呢,別想到咱們張家還真有其他活下來的人。”一個清脆如鈴的聲音傳了過來,來者正是張景嫣。多年未見,她又嬌豔了幾分,只是眉眼間帶著一絲凌厲,破壞了當年雍容貴氣。

“姐姐……”芸仙盈盈一禮。

“這位是……”張景嫣像是沒有看到芸仙的行禮,側眼向袁天溫看去。芸仙面色無異,倒是袁天溫頗為不忿,故作沒有聽到景嫣的話,將試完衣服的雲璨拉了過來。景嫣見狀,臉色一沉。

“天溫,前幾天還去尋你了,撲了個空,這會兒倒是碰上了!”一個清朗的聲音傳過來,身形高大的赤衣男子擠了進來,抱住袁天溫重重拍了他的後背。

袁天溫大笑著反手抱回去:“晉暉,好久不見!”

芸仙不知為何,臉上突然有些發燙。“晉暉哥哥!”她有些羞澀地小聲喊道。

顧晉暉這才注意到袁天溫身邊的女子,菡萏花開別樣嬌,當年的小姑娘如今已經成大人了,雖說身量拔高了不少,可那溫潤清麗的眉眼卻如昨日那般。

“芸仙?”顧晉暉眼中滿是驚喜:“五年前一別,你就再無音訊,聽到……”顧晉暉剛想說起君家別院的事情,但看了看周邊圍著的人群,便又將後半截嚥了回去。“這裡人多,我們找個地方詳談。”顧晉暉對芸仙的親熱勁,令玉崑崙的同門不由向景嫣偷眼看去,明眼人都能看出,景嫣臉色陰沉似水。

祥雲樓旁邊的暗巷裡,肖長風鬆垮垮地靠在牆壁上,看著那一群人中俊傑離去的背影,轉動手中的摺扇,若有所思。郎樵靠在另一邊冷聲說道:“不招惹女人,你會死嗎?”

肖長風轉身將摺扇抵住郎樵的下巴,邪氣一笑,無比干脆地回答:“會死!”

芸仙一行人找到一個茶館,要了個雅座紛紛坐定。昆天等人第一次見到芸仙的故人,發現都是些人中龍鳳,不由自慚形穢,縮在一邊,不敢多說話。芸仙將離開凌雲宮之後的事情簡略說了些,在場眾人唏噓不已,唯獨張景嫣不陰不陽地說道:“君謝仙,張芸仙,竟然是同一個人,你可是將我們張家瞞得好苦。”

“為什麼要瞞,景嫣姐姐你心知肚明。”芸仙雙目直視。

“背靠大樹好乘涼,一個改姓君的人如今還能稱呼我一聲姐姐,我是不是應該喜極而泣。”張景嫣斜眼看著芸仙,面帶冷笑。

“姐姐當怎樣,自然由不得妹妹做主。不過父母留給芸仙的每一樣東西,芸仙都視若珍寶,包括名與姓。當年是情非得已,如今既然沒了牽制,芸仙依舊是張芸仙。”芸仙看似溫和一笑,實則眼神冰冷。。

“你姓張姓君都與我無關,我只想問你一些問題,你要如實回答。”張景嫣環顧屋內眾人,大家曉得她們要談一些私密事,紛紛尋得藉口離去,袁天溫起身之時還牽著雲璨。

門扉剛剛掩上,張景嫣便迫不及待地問道:“當年的事情,你究竟知道多少內情?我父母兄弟都葬身火海,憑什麼你那傻弟弟卻能毫髮無傷,你們三房藏了什麼貓膩?還是說,你們根本就是其中一環!”

張景嫣步步緊逼,最後一句話簡直就是貼在芸仙眼前問出。芸仙氣得臉色煞白:“你什麼意思,連我往生的父母你都要惡意揣測嗎!我弟弟的性命是我父母拿命換來的,張家滅族,君家別院一夜之間被夷為平地,我不信你張景嫣什麼都沒查到,憑什麼懷疑與我家相關。”

“魔族已經消失了五千多年,怎麼就突然出現在中洲,憑什麼單單要滅我張家。你娘對張家抱有怨氣,既然能夠將先天靈骨的你隱瞞下來,誰知道她還有什麼其他手段,景蓉是先天靈骨加之機緣巧合才能從地道中逃生,你娘只是一個傷及本源的下品靈骨,她怎能抱著孩子從魔族手中逃脫,你讓我如何不懷疑!”張景嫣步步緊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