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到了給府上僕役們發月錢的時候,可侄兒手裡半點閒錢都沒有,僕役們都吵著要辭工。”

夏澄攤手,很是痛惜:“他們若是走了,侄兒這偌大的侯府,還怎麼維持門庭?”

夏元章亮起眼睛:那就別磨嘰了,趕緊提出向我借錢啊!

這樣我才能提要求!

夏元章心情激動,甚至已經暢想起自己,以侯府主人的身份,重新掌握侯府大權的情景了。

便聽夏澄道:“侄兒不得已就想到了大伯……大伯別怪侄兒無情,都說親兄弟明算賬,更別說伯侄之間了。”

“以前侯府闊綽,那一點點的吃住錢,不跟大伯計較那麼多,可如今侯府財務情況捉襟見肘,侄兒也沒辦法了!”

夏元章滿頭霧水:???

吃住錢是什麼意思?夏澄不是缺錢要向他借嗎?

可夏澄說的這話,他怎麼有種不祥的預感……

“唉,請大伯將借住在我平陽侯府近十七年的住宿費,結算一下。”

夏澄翻著手裡的賬本:“念在我娘過世後,到我成親前,大伯為平陽侯府操勞不少,我只收個房租。”

“我平陽侯府這等上好的院子,一個月收租七千兩,不貴吧?”

夏元章大腦一片空白,晃悠著肥胖的身軀,向後踉蹌起來。

還好有劉氏在身邊,及時扶住他,否則夏元章就直接氣暈過去了。

“夏澄你可真刁鑽啊……”夏元章深吸一口氣,理智慢慢回籠,他也理清楚了夏澄的邏輯。

夏澄是堅決咬定,他和平陽侯府沒有關係。

他不過是一個仗著有點親戚關係,在平陽侯府裡住的租客。

得給夏澄房租!

十七年的房租,算下來便有一百四十二萬八千兩了。

他若真給了,往後每個月都要給。

有了可持續進賬的活錢,那些他好不容易鼓動得想離開的僕役們,恐怕又會猶豫,打算留下來。

一百多萬兩銀子,足夠夏澄把月錢發到年底了!

他確實可以選擇不給夏澄銀子,讓夏澄繼續犯難。

但保不齊夏澄這混蛋,跟那些索要月錢的僕役們說,是因為他拖欠房租,才不發月錢的。

那僕役們還不得堵他的院子,給他施加壓力?

夏元章氣得肝兒疼,本以為慫恿僕役們,能陰夏澄一手,結果最後還是陰到了自己身上!

他交了房租,是幫夏澄化解了僕役們紛紛辭工的危機。

不交房租,僕役們會找算他,逼他交租。

無論選哪個,夏澄都有法子全身而退,騎虎難下的人,只有他!

可惡,他就算是一定要掏錢吃下這個虧,也不能便宜了夏澄!

夏元章狠狠心,咬牙道:“侄兒跟自己的大伯算房租,合適嗎?”

“就不怕傳出去,讓大家以為平陽侯府小氣,窮酸,辱沒了往日的輝煌?到時候侄兒自己,也臉上無光啊。”

夏澄認真的點點頭:“大伯說的是,可侄兒我早就是個沒臉沒皮的紈絝了。”

“和臉面比起來,穩住侯府的人更重要啊。”

夏元章竟無言以對,甚至還覺得夏澄說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