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隆安是長鹹郡中,數得上號的商城。

甚至有人說:若是在畫舫上隨便丟塊石頭,那麼也可能會砸到某個身家過萬的商賈。

這可不是說笑。

別的不說,光是祁承業今天去的那鳳陽酒樓,光是豢養那一部樂舞伎,每年花費的白銀都是以萬計數。

只不過祁承業是最有錢的那一個,若是談攏了,可以大大節省時間。

畢竟他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但現在祁承業這邊談不攏,他們也可以退而求其次地問其餘商賈要錢。

只不過有了祁承業這個先例,這錢會更難從其他人手上拿到而已。

但也沒辦法了。

江庚看著已然慍怒的羅尚武,又看了看坐在椅子上,一副淺淺笑意的祁承業,心中為羅尚武默哀了好一陣。

碰上祁承業這樣的怪胎,也算是羅尚武倒黴。

就在這祁承業沒有半點回應,羅尚武心中憤怒更甚之時,一旁的祁飛忽而媚笑著向前。

“羅將軍,莫要惱怒,我家主子就是這般性子,將軍彆氣壞身子,您先消消氣!”

祁飛走過去,把羅尚武按回椅子上,捧起茶盞遞到其面前。

羅尚武憤怒地瞥了瞥祁飛,也順著祁飛的話語下了臺,拿起茶盞猛灌了一口。

“是羅某孟浪了,頂撞了殿下,還請殿下莫要怪罪。”羅尚武朗聲道,臉上卻分明還寫著剩下的,沒有說出來的話:但你還要這般折辱羅某,也休怪羅某不給殿下面子了。

“唉,我也有錯,是我不識五穀,不辨忠奸。”祁承業搖搖頭。

“算了算了,羅校尉有什麼想說的,乾脆地說吧。”祁承業一隻手撐住額頭,雙指捏住太陽穴按了按,另一隻手無力地擺了擺手,一副“我很疲憊了”的模樣,似乎他才是那個受傷頗深的受害者一般。

茶水入口,羅尚武也不再輕易被祁承業的一言一行所影響。

他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畢恭畢敬地朝著祁承業鞠了一躬。

“實不相瞞,下官此次前來,是因為我和湯大人準備在隆安城中,組建一支水師,以便加強安水之上的巡邏戒備,但奈何城中庫房告急,實在沒有餘錢購買甲冑兵戈,也沒有徵兆士兵的錢糧。”

羅尚武將身子壓得更低,“若非真無辦法,下官絕不會前來叨擾殿下,還請殿下能夠諒解,也請殿下想想這城中百姓,慷慨解囊,救他們於水火之中!”

靜靜地聽著羅尚武認真懇切的話,祁承業饒有興致地看著羅尚武硬朗的臉上,那滿滿的堅定之色,卻遲遲沒有開口。

羅尚武得不到回應,就一直保持著躬身的姿勢。

“那你說說,想要多少?”

直到羅尚武的臉上,再次浮現出憤怒的時候,祁承業才幽幽開口。

此時他的臉上已然完全收攏了表情,恢復了平日裡那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羅尚武緩緩抬起頭來,口齒伶俐地開口:“其實兵士俸祿還是其次,花費最重的還是軍械,而水師,則必須要配備大船,和水上的武器,這些都是大頭,所以,希望殿下可以借下官五萬兩白銀!”

話音落下,整個大廳當中,安靜得可以聽見四個人的心跳聲。

江庚微微睜大眼睛地看著羅尚武,心驚於對方的獅子大開口。

畢竟他現在的工資雖然頗有提升,但也只有一個月幾十兩,約莫等於月入幾萬,算上其他的補貼,或許能勉強算是十萬。

但這羅尚武,說的是五萬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