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難不成他上報的詔書,天子沒有批覆?”

祁承業微微捏緊了手掌,蹙眉道。

祁飛臉上扯著笑臉,不敢胡亂搭話。

“待會幫我帶封信給許沛吧。”祁承業搖搖頭,不再思索。

湯興祿能做到這個位置,自然不是一個蠢人。

他不會望風而逃,因為身為府城中的一把手,未戰先逃,是為死罪,甚至要誅連三族。

那麼這種狀況下,他只能拼盡一切去守住隆安。

但此時湯興祿手忙腳亂,又是找邱元正又是寫信,祁承業已經猜到,當今天子,怕是並沒有把咱們的湯大人那上奏的奏摺,當成一回事。

沒有天子聖令,即是孤立無援,那麼隆安如何能保?

隆安又不是軍事重鎮,城中滿是商賈之家,能抵得什麼用?

此時湯興祿走投無路,又想出了什麼辦法,祁承業一時間有些好奇。

雖然這場危機也觸及自己的安危,但祁承業心中卻沒有多少恐懼。

一夜過去,有人憂愁,有人更加憂愁。

但太陽依舊升起,日子便要繼續過下去。

平日裡噴香的包子,此時吃在嘴裡卻如同嚼蠟。

江星月倒是吃的滿嘴是油,腆著個小肚子,一副幸福模樣。

邁進私塾的那一刻,沉睡在江庚記憶中的感覺,甦醒了。

那種牢籠般的,上學生涯,似乎死神一般,又一次朝他招手。

本來讀書也不算什麼,但在這個時代讀書,讀的可全是典籍,心學,詩詞,江庚以前學的那叫物理化學,生物地理,哪裡讀得來這政治歷史,文學風月。

“什麼,你願意平日裡跟我修習了?”

邱元正的院子中,傳來了壓抑不住的驚詫聲。

江庚耷拉著眉毛,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大概是這個意思吧,也不是這個意思。”

邱元正被江庚似是而非的回答搞得一頭霧水。

“那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想讓您老人家隨便意思意思。”

“那這還有什麼意思?”

兩人對於意思一詞,進行了深入淺出的探究。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平日裡在我旁邊看我授課,但不參與進來?”邱元正弄清楚了江庚的意思,微微皺眉道。

“我本來暫時沒有唸書的想法,只不過覺得這樣會毀了夫子一番心意,回去之後思來想去,深感不安,於是出此下策。”江庚扯皮道。

那也算是一個進步。

邱元正思索。

入了我的彀中,豈容你脫逃?

於是他撫須而笑:“如此也好,那你待會便隨我一同去授課吧,我且先去給你找些課本……哦,對了,奉川你修習到何處了,你年至十七,私塾中的課程,你怕是早已學過了。”

“無妨,基礎嘛,打牢靠總沒錯,溫故而知新嘛。”江庚笑道。

“溫故而知新,也是一妙句,想來奉川心中早有所想,那我也不多加干預了。”邱元正站起身來,笑呵呵地準備去授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