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城一如既往的平靜。臘月的來臨給城中添了幾分喜慶。來來往往的人們為著即將到來的新年做準備。這個時節商隊都已經回了老家。以往熱鬧的商街變得冷清了許多。

鍾秀兒悠閒的坐在小院子裡,曬著冬日的陽光。黃飯兒滿臉不高興的對著武嵐樓道:“你要把我們關到什麼時候。快過年了”

“哎呀快過年了呀。”梁洪走進院子裡,故做感嘆:“真是沒想到。遠離家鄉在軍隊裡,整日裡和一群男人魂著。我都快忘了要過年呢。”

鍾秀兒閉著眼睛養神。好似沒聽見那邊的對話一般。心底卻在冷笑,軍需司務是負責補給的官員。別人或許會忘了過年。梁洪卻一定不會。因為軍中過年要採購的物品都是由他下單負責的。

那邊黃飯兒已經相信了,成功的被扭轉了思路:“真的嗎?你們軍隊裡難道不過年?”

梁洪熱情的聲音再度響起:“那到不是。我們過年的,但是和百姓們不一樣。我們……”他繪聲繪‘色’的開始講解,完全吸引住了黃飯兒的注意力。

鍾秀兒嗤笑一聲。幾乎可以想象這人的表情,盡情的忽悠。

武嵐樓更是無奈。細細的收拾手下的各‘色’豆子。臘八快到了,他打算在院子裡的小廚房煮些臘八粥。

一個士兵走了進來:“隊長。有一個‘女’子帶著個孩子說是要見你。”

武嵐樓大吃一驚。手上的簸籮一抖,撒了一地的豆子。

梁洪面‘色’一喜:“是不是弟妹找過來了?”

武嵐樓明顯很‘激’動,追問那士兵:“人那,在哪兒?”

士兵笑道:“隊長不開口我們沒敢領進來。在軍營‘門’房那兒呢。”

話沒說完,武嵐樓人已經沒了影子。

鍾秀兒詫異的睜開眼,疑‘惑’的看向一臉笑容的梁洪:“……這個時候來探親?”

梁洪的心情看著應該很好,破天荒的沒有岔開話題,而是正正經經的回答了:“前一段時日,武兄弟老家寄了信來,說他媳‘婦’突然離家了。武兄弟一直很擔心。現在有了訊息,自然是好。”

鍾秀兒怔了怔,疑‘惑’的問:“帶著孩子大過年的跑來邊關?”她琢磨了一下剛剛報訊士兵的話,“……好像沒提到有隨從吧?”

梁洪面‘色’一僵。顯然也想到了這個疑點。不過他仍舊往好的方面想:“或許是在落腳的地方打理。弟妹先找了來也說不定。”

鍾秀兒好奇的道:“那他夫人為什麼要揹著人離家呢?來看自己的夫君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梁洪面‘色’越發僵硬了,含糊其詞:“這我也不清楚。”

鍾秀兒撇撇嘴。明擺著是有內情,不說就算。

過了一會兒,武嵐樓垂頭喪氣的帶著一個‘婦’人過來了。該‘婦’人懷中還抱著一個嬰兒。身後跟著個丫鬟。

鍾秀兒驚訝的睜大了眼,這不是顧朗的夫人袁鹿嗎?

武嵐樓的神情夾雜著失望和‘激’動,對著梁洪介紹:“這是鍾姑娘的親戚,特意來尋她的。”

梁洪愣了愣:“鍾姑娘的親戚?”語氣充滿了懷疑。

“是的,是的。”武嵐樓很尊敬的將袁鹿請進正屋,順道給梁洪使了個眼‘色’:“咱們進屋說。”

而鍾秀兒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就迫不急待的接過了袁鹿手中的孩子,低聲道:“您怎麼來了?”

袁鹿回以她一個微笑:“進屋再說。”

於是四人進屋說話。黃飯兒被安排了任務,坐在院‘門’口守‘門’。

“梁大哥。”一進屋子,武嵐樓就迫不急待的壓低了聲音:“這位是顧嫂子。顧朗小將軍的夫人。”‘激’動的聲音都有些變調了。

梁洪吃驚的張大了嘴。呆呆的打量袁鹿。袁鹿微微一笑:“梁司務看著有些眼熟,是蜀州梁家的人吧。我記得廣平二年公公過壽,見過你一位本家叔父。最喜歡喝烈‘性’的燒刀子酒。滿宴席的嚷著要喝。後來公公讓管家特意給您叔父上街買了一罈子過來……”

她不動聲‘色’的說了幾件外人不知道的往事。最後取出一枚雕刻著雪地白狼的‘玉’佩:“這是夫君的信物,兩位總該認識吧。野狼隊頭狼才有的配飾。”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