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嵐樓聽到這裡,猶豫了一下,遲疑道:“你說,陛下會打算怎麼收復兵權?”

梁洪理所當然的道:“自然是打起仗來後,讓顧小將軍帶兵啊。”

武嵐樓神‘色’沒有放鬆,反而皺起了眉頭:“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你想太多了。”梁洪拍了拍他的肩膀,“咱們只要抓住這次機遇,爭取當上顧小將軍的手下就行。到時自然可以升遷,也算是給家裡一個‘交’代。”他們走武將的路子,在家族中地位比那些走士子路線的同族兄弟要低一些。連帶著父母妻兒在族中的地位也不怎麼高。若是能升遷到一定的高位,地位就會發生截然不同的變化。

武將者平時地位不高。戰爭時就不同了。武將者是最容易封侯的。現在‘女’帝陛下要收攏兵權,又有戰事。他們只要好好表現,留下一條命。日後的大好前程就歷歷在目了。

他們這次要做的事,也不過是在戰後將物資瞞著涼州守備運送至戰場。危險雖有,卻也不是很大。

梁洪信心十足。

他本能的排除了瓦剌軍隊攻打涼州城的可能‘性’。

廣平四年臘月末。

瓦剌人的鐵蹄沒有敲響任何一座邊關小城的城‘門’。他們直接奔著最繁華的涼州城來了。

涼州城作為西域邊關重城,守軍是那些小城的幾倍。不是吃素的。只是說到這裡就要說一下夏朝的徵兵制度。

夏朝的兵制是葉承祜當年定下的。他採取的是半世兵制和半募兵制。世兵制,顧名思義,家中男子世世代代都當兵。算是兵戶。募兵制,則是百姓自己報名,經過一定的考核後入伍當兵。

這兩種兵源在葉承祜的時代相輔相成,結合的很好,於戰爭中發揮了最大的功效。

可惜一百多年後,到了承慶帝時期,就不一樣了。軍隊人數龐大,費用極高。可能真正抵得上用的卻沒多少。

顧緝當初的那支打敗瓦剌韃靼聯軍的大軍,幾乎全是由後期徵召的募兵擔任。這對於國庫財政是一筆極大的開銷。故而打完仗後,大部分都散去了。

仗不是不能打,而是打不起。

如今的涼州城,號稱守軍五萬。吃空響的名額一萬多,剩下的三萬多名額大多是世兵制下的兵。再刨除各家的人員虧空、無戰鬥力者。真正能頂用的大約只有兩萬。

突不‘花’爾模這次帶來了一萬騎兵。

他沒有輕舉妄動。‘性’格粗暴不代表他就是莽夫。相反的,他還頗有軍事才華。

瓦剌人平時雖然各自為政,出征時卻不一樣。他們嚴格執行了草原狼群的動物法則,一切行動聽從頭狼的指揮。

打草谷只是後期的掠奪。在這之前,他們和夏人邊城守軍的作戰,容不得一絲懈怠。

黑壓壓的鐵蹄在離開草原邊境後,突不‘花’爾模便下令了:“凡是我們走過的路,一個活口不留。”

大軍過境,屍體橫陳。

時間越是臨近新年,計都越是緊張。他悄然在邊城一代潛伏,每天打探著最新的狀況。

然後,這一天。在一條人跡罕至的道路邊,他發現了很多馬蹄踩踏過的腳印。

順著腳印的方向往前走。不多一會兒,就看見了幾具屍體。有老有少。橫七豎八的躺在路邊。身邊沒有任何值錢之物。

他走上前仔細檢視。死者都是一刀斃命。看傷口的痕跡,是由一種厚背刀造成的。使用這種刀需要一定的力氣。他眼前閃過巴音幾人的佩刀。眉頭皺起。

看馬蹄前進的痕跡,明顯是繞過了附近的幾座小城。

而那個方向,有一座最繁華的邊城,涼州。

相隔十里路程的地方,一身當地人打扮的魏三謀也在看著地上的馬蹄印,神‘色’凝重:“竟然是涼州。”

今天的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