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戴元同

廣平元年的年末,萬家忙碌,普通百姓們都在為著新年做準備。權貴人家和朝堂大臣們卻在關心著另一件事,一件可以稱之為風向標的事:廣信知府戴元同案件。

廣信那邊的事態,各方面都在關注。何‘玉’函和陸詔到了當地後,由諸位官員陪同,日日尋訪名勝古蹟,‘淫’詩作對,以文會友。將一派儒雅之風發揮的淋漓盡致。就在眾人鬆了一口氣之時。戴元同的知府衙‘門’被江西總兵帶人給封了,家中的府邸也是一樣。陸詔的手上一夜之間變出罪證,直指戴元同糊塗斷案,草菅人命。

戴元同被抓,以劉子元為首的一眾官員都嚇了一跳。何‘玉’函更是大怒。等到陸詔將草菅人命的案情罪證一放。眾人都不吱聲了。

劉子元第一個翻過臉,大罵戴元同。戴元同剛想回話,他一個揮手,手下差役用布條堵住了戴元同的嘴。

不能說話就不會‘亂’說。陸詔坐在一邊,好似沒有看見劉子元的動作一般。劉子元當下鬆了口氣。諸官員們心裡也有了些底。

以草菅人命的罪名告倒戴元同,就不會牽扯出‘私’賣官糧、隱瞞田地、貪贓受賄等其它罪名,自然也就不會牽扯到他們。看來這位陸副使也不願將事情鬧大,只是要犧牲戴元同一人而已。

犧牲一個戴元同又有什麼關係?劉子元鬆了氣,何‘玉’函也覺得這樣不錯。唯一不滿的就是陸詔竟然揹著他行事,實在是沒有將他這個欽差放在眼裡。

戴元同沒有任何給自己辯護的餘地,孤孤單單的被關在大牢。

劉子元心善,特意批准戴家的人可以來探視。直到夜幕降臨的時候,牢房中還時不時的有一些神秘的訪客。

寅時初,靠近凌晨4點,正是人最疲倦的時刻。昏暗的牢房中,看守衙役睡得香甜。唯有戴元同徹夜難眠,為著渺茫的前途焦慮。

一個腳步聲由遠及近,悄然而至。這個時候還有人來?戴元同有些驚訝的抬眼,看見一張年輕如‘玉’的面容。便是這張面容的主人,害的他落到今日的地步。

陸詔蹲在牢‘門’外微微一笑:“戴大人,這個時候還來打擾您,真是不好意思。”

戴元同冷笑一聲:“陸副使,你這個時候來,想必不是單單來問候一聲吧。”

“這個自然。”陸詔鎮定的在牢‘門’外坐下,平視戴元同的雙眼:“戴大人,陸詔早就想來探望。只可惜大人身在牢房,訪客卻是不斷。陸詔等了又等,只能等到現在。”

戴元同又是冷笑:“怎麼?你也是來勸說老夫‘交’出東西的?籌碼是什麼?幫老夫脫罪?保我一命?老夫又不傻,受賄的賬冊我的確有,現在卻不能‘交’出來。必須等老夫平安返鄉才行。不然,老夫死就死了,那賬冊也一定會‘交’到陛下的手上。”

陸詔靜靜的聽他說完,輕笑一聲:“戴大人。我陸詔可沒有收受過你的賄賂。東陽候府也和你沒半點兒‘交’情。你那賬冊‘交’不‘交’的,和我有什麼關係?”

戴元同聞言一怔:“那你來幹什麼?”

陸詔笑意恬然:“我見著戴大人訪客極多,個個後面的代表都是不得了的能人。想來戴大人這次是可以安然無恙的保命了。”

戴元同警惕:“你想說什麼?”

陸詔笑意不減,平靜的道:“戴大人,如果你在這牢中或是半路上死了。你說尊夫人會以為是誰幹的?”

戴元同“霍”的抬起身體,猛然瞪眼,神情像是要吃人。

陸詔繼續自說自話:“照您今天對家人的暗示和‘交’代,想來他們一定會想辦法將賬冊送到陛下手上。而您這麼突然死了,那些有把柄在您手上的人一定會想到要去找尊夫人。尊夫人和令公子便會需要人幫忙。到時候,有誰比我這欽差副使,陛下身邊的紅人更合適呢?”

戴元同瞳孔猛的一收縮:“你想要什麼?”驚怒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篤定。

陸詔若無其事,似不經意的提及:“聽說戴大人家中富裕。”

戴元同猛然吸氣,定定的看了半天陸詔,一字一句:“陸副使,你來廣信的第一天我便給你送過禮。”

陸詔不屑的嗤笑:“你當我是傻子嗎?我那時收你的禮,這廣信府的官員還有誰會不知道?再說,焉知你手底下是不是又給我留了一份帳底?”

戴元同恍然大悟:“你——”心下暗驚。難怪此人年紀輕輕就如此得寵,果然心思縝密。

“我明日就轉告家人,給陸副使備下薄禮。”他爽快的應諾。能用錢解決是再好不過。

陸詔依舊淡淡而笑:“戴大人打算給我什麼?田地莊子是有官府備案的,一查就可以查到。戴大人的家現下已經被總兵的人圍住。四下打點也‘花’費了不少吧。日常擺設的古董‘玉’器和首飾,只怕人人都知道那是戴大人家中之物。你拿什麼給我?”

戴元同怔住,想了半天。面‘色’數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