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臉“唰”的紅了:“殿下,您又拿婢子們開玩笑。”

“咦?我可不是開玩笑。”她正‘色’道,“杏兒,你明年就滿二十五了。你不是‘女’官,滿了年歲就可出宮嫁人。現在當然要趁早打算。”

杏兒有些不敢相信:“殿下,您,您說的是真的?”

“當然。”葉明淨點頭,“把你們留成老姑娘對我有什麼好處?這書院裡的學子也不是個個都能考取舉人、進士去做官的。你挑個家境差不多,人老實,對你有意的。讓馮立綠桔忙著謀劃謀劃,出宮後過個家有良田、衣食不愁、夫唱‘婦’隨的日子,也不枉來世一遭。”

“殿下”杏兒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淚水悄然而下。

“傻姑娘,哭什麼?”葉明淨溫和的看向她:“我知道你是明白人,不是那嚮往榮華富貴的。你識文斷字,日後定可將家業管的井井有條。只是有一點得記牢了,不可仗著我的名頭胡來。否則……”

杏兒連連磕頭:“殿下,婢子不敢。”

綠桔不聲不響的扶她起來,用手絹給她擦掉眼淚,一本正經的道:“這才去了一個書院,你就哭成這樣。三個看下來,還不哭倒長城?”

“呸”杏兒又羞又氣的啐了她一口。不好意思的對葉明淨道:“殿下,奴婢給你收拾‘床’鋪去。”然後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葉明淨知道她要收拾一下心情。笑了笑,還是有少‘女’情懷好啊。哪像她現在?對愛情沒有憧憬,對婚姻沒有期待。如果說處理政事還能帶來心理上和事業上的成就感。經營政治婚姻簡直就糟糕之極。尤其是她還要負擔懷孕生子,‘女’子天生的弱勢在婚姻中盡顯無疑。

必須要好好謀劃,不能出一點兒意外才行。兒奔生,母奔喪。現代醫院都有生孩子生死的,更別說這裡了。她負擔不起意外的代價。

她又將目光轉向綠桔。綠桔明年也二十五了,她從小就是按照掌事姑姑的標準培養的,現在又是‘女’官。婚姻會比杏兒要麻煩的多。

綠桔從她若有所思的目光中猜出了意圖,堅定的表態:“殿下,奴婢願一輩子在宮中陪著殿下。”

葉明淨吃了一驚:“一輩子?你瘋了?”

一般來說,無論男‘女’,到了成年後生理和心理或多或少都會對異‘性’有所需求。壓抑自己的本‘性’只會造成心理的不健康。葉明淨深知心理健康的重要‘性’,除了馮立這樣的內‘侍’太監,她從沒想過要讓身邊的人一生孤寡。綠桔完全沒有必要如此。

綠桔雙膝下跪,沉聲解釋:“殿下,我和杏兒不一樣。杏兒家還有父母和弟弟。只是想供弟弟讀書才送她進了宮。我,我是被大娘賣進宮的。”

“大娘?”葉明淨眉頭一皺。這個稱呼應該是特指正妻。

果然,綠桔說了自己的身世。她的父親是一戶有錢人家的上‘門’‘女’婿,某日喝醉了酒汙辱了身邊的丫鬟。生下了綠桔。那男人不敢承認她們母‘女’,正妻便百般折磨,將她們當成最低等的奴僕對待。綠桔的生母在她五歲那年死了。隨後又過了一年,這位正妻就將綠桔賣給了採買宮‘女’的太監。而那位父親,毫無反對,還諂笑的對那正妻道:“賣的好,賣了省心。換幾兩銀子正好補上這幾年的飯菜錢。”

綠桔目光決絕:“殿下,奴婢願意一輩子伺候殿下。”

葉明淨無語。綠桔這明顯是童年遭受虐待,留下了心理上的‘陰’影。不信任異‘性’。要是在現代,可以去看心理醫生。在這裡……她嘆了口氣:“我知道了,這件事以後再說吧。”現代也有不婚族,每個人都有選擇生活方式的權利。綠桔如果一直堅持,她也不好強求。

晚上,她躺在‘床’上睜著眼睛喟嘆。原先,她以為嶽晶晶的命運很不幸。結果來到這個時空一看,身邊的宮‘女’、內‘侍’,哪個沒有一缸子血淚?像馮立這些內監的身世,她都不敢問。但凡人家裡有一點兒辦法,都不會送男孩子走上這條路。相比之下,嶽晶晶那點兒挫折,還真不算什麼。連上這一世,應該算是幸運之極了。

“計都。”她對著空氣問,“你還記得你的父母嗎?”

空氣中良久後才傳來一個平靜的聲音:“屬下不記得了。屬下自從記事起,就已經在訓練營地了。”

“那你是在營地長大的?”葉明淨好奇。

又是良久以後:“不。”計都回答,“我六歲離開營地,做過乞丐、魂魂、店鋪學徒、酒樓小二、幫派打手。每年都有不同的身份。師父隔幾天出現,暗地裡傳授武功還有認字。每年年終的時候去營地比試。最優秀者可以學習更加高深的功夫。十四歲那年,師父將我帶回營地閉關一年,再後來,我就到了殿下身邊。”

葉明淨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每年年終比試,見到的人都一樣嗎?”

計都:“不一樣。每年都有不見了的人。”

房間裡再也沒有了聲音。

葉明淨吐了口氣,瞧?人人都比她悲慘。她擁有幸運之極的人生。所以,付出婚姻和愛情做代價也是應該的。

心,終於平和安逸。

今天的一更。二更要在凌晨以後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