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陳懇的的道:“黃公子,明年殿試。孤在御和殿等著你。”

黃陌震了震,低聲道:“定不負殿下厚望。”下車離去。

葉明淨吩咐馬車啟程。離開了那所小巷子。心頭微微‘迷’‘惑’。黃陌說“定不負殿下厚望”。要知道,這時候的讀書人講究一諾千金。他既然敢如此承諾,就說明他必定會在明年殿試時出現,難道他就這麼有把握?

來到都察院,薛凝之和顧朗都已經上工了。葉明淨看了一下工作程序,大體不出意外。確鑿的證據沒有,似是而非的懷疑一大堆。

於光愷從‘門’外走進來,見她在看案卷,笑道:“原來殿下來了。正好,為臣把蔣大人叫來,大家一起討論一下案情如何?”

葉明淨沒有意見,蔣蘊也很快來了。三人找了一間安靜的房間,於光愷從袖子裡取出一個小罐子,笑道:“我今日福至心靈,剛剛好帶了明前龍井。殿下,蔣大人,如‘門’g不棄,嚐嚐我的手藝如何?”

這是要展示茶藝了。這類技藝屬於極風雅的愛好,文人士子大多都懂。蔣蘊木板一樣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如此,我還真是沾光了。有勞於大人。”

小吏們送來紅泥爐、水壺、茶盞、雙層竹製托盤、竹柄夾子、長勺等物就退下了。於光愷準備了三張紙,用一個長柄小勺從小罐子裡舀出三勺茶葉,分別放在三張紙上。然後將燒熱的開水一遍又一遍的澆在三盞茶盞上,裡裡外外澆了個透,直到三個茶盞被燙的滾熱。之後,用竹柄夾子將茶盞裡的殘水倒掉。三張紙裡的茶葉分別倒進三個茶盞。最後,他看了一下爐子上的水,確認開始冒蝦眼一般大的水泡時將水壺提起,熱水順著杯壁迴旋流進茶盞。深綠‘色’的茶葉開始慢慢舒展身軀,淡淡的茶香嫋嫋而來。

蔣蘊的鼻子動了動,點頭道:“果然是明前。你竟然能留到現在。”

於光愷又換了一柄夾子,將三個茶盞放進三人面前的底託中,道:“好東西當然要留著慢慢品嚐。可惜今兒這水卻平常,若是有荷葉‘露’就更好了。來,嚐嚐看。”

因為未成年,葉明淨平時喝綠茶、紅茶的機會很少。大多是喝些養生茶。說是茶,裡面其實連片茶葉都沒有。故而於光愷的知音只有蔣蘊一個。這兩人眯著眼睛,很享受的品味了一番。才開始談正事。

有了先前的茶藝做‘交’流,三人之間說起話來自在了不少。

“蔣大人,不知你對案子有何看法?”於光愷問。

蔣蘊道:“僅憑半封信定罪,實是勉強了些。其它的證據也找不到。沒有確鑿證據就定罪,律法上有些說不過去。不過,事關舊日永昌侯府,行事也不能以常理推斷。殿下,不知您有何見解?”

看來這兩人是來‘摸’她的底了。葉明淨慢悠悠的品了一口茶,道:“既然如此,二位大人不妨如實呈奏案情和疑點。到時候就讓父皇決斷好了。”

蔣蘊和於光愷雙雙憋氣。這叫什麼答案?他們總要拿個判刑方案出來的。皇帝不同意再改動是一回事。他們拿不出方案又是另一回事。怎可如此光棍?

於光愷想了想,試探的問道:“殿下以為,皇上大約會如何決斷呢?”

蔣蘊暗笑於光愷問的天真。誰知葉明淨卻出乎意料的回答了:“父皇一向仁德,自不會風聞斷罪。謀逆一案已經過去兩年了,再起事端只怕京中會人心不定。誰家沒和舊日的永昌侯府有過往來呢?真要查,誰經得住查?要孤說,這些都是那個濟南黃二‘弄’出來的。那位黃二持身不正,府中行事囂張,出‘亂’子是早晚的事。”

“那是,那是。”於光愷有數了。濟南黃二是要定罪的。罪名不是謀逆,而是禍害鄉民。明白了。

蔣蘊也明白了。他清了清嗓子,問出另一個關心的問題:“濟南黃二的確可恨。不過,他畢竟是禮部黃大人的胞弟,這查起來,只怕會牽扯到黃大人。殿下以為呢?”

葉明淨道:“黃大人自是不會橫行鄉里的。不過,胞弟犯錯,黃大人身為長兄,總是教導不力。只是這些已不在本案中了,孤只管審案。治家不力,是御史管轄的範圍吧。”她看向蔣蘊。

蔣蘊也明白了。點頭道:“的確,與本案無關。那是另一回事了。”要參也得等結案後另開一本參。

明前龍井沒白喝,三人皆大歡喜。

一更,二更會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