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可回來了,怎地耽擱到這般晚,奴婢都快擔心死了!”靈棋拿了件鵝絨大襖快步迎上來,在門外風口處將她裹了嚴嚴實實。

“出了些許意外,對了,孃親可有問起我了?”她將大襖攏了攏,輕輕撥出一口帶著白霧的氣息。

靈棋點點頭:“夫人方才派人來請過,讓姑娘一回府便去朔風閣回話。”

“那便幫我沐浴更衣吧,別讓孃親等急了。”她將吃剩的糖葫蘆遞給靈棋,頓了下才道:“幫我好生收著吧。”

靈棋望著還剩三顆山楂的木籤子,一時懵然:“姑娘若還想吃,奴婢再去買新鮮的就是了,這個……這個要不還是扔了吧?”

“不必了!我只要這個,旁的我都不要。”就算他是為了還自己人情又能怎樣,只要他態度軟化,那麼一切就還有希望!

“是。”靈棋雖有些疑惑,但還是乖乖拿下去收著了。

莫非這一根比旁的要香甜些?

淨室裡熱氣嫋嫋,蒸騰而上,她閉目回想著今日發生之事。那幫黑衣人分明是早早就埋伏在那個村落裡,等著她自投羅網。

如今仔細想來,那位老婆婆的神情也很是不對勁。隔壁鄰居死了人她卻無一絲害怕或者傷懷,倒是十分鎮定地透漏給她,屍體已經火化的訊息,屬實蹊蹺。

且那夥人聽口音不似中原人,這更是說明了背後之人權勢滔天,竟能豢養外邦的刺客為其賣命。

他們的目的既是為了藥方,那便是為了利益而來,這次打草驚蛇後她已有所防備,可哥哥一樣知道藥方,而且如今還被關在牢裡應對不便……

她必須要加快步伐了!

換下一身粗布麻衣,洗乾淨臉上塗抹的土灰,靈棋替她挽了個飛仙髻:“還是這般明**人的模樣適合姑娘。”

“能有安生的日子過,自然願意打扮地光鮮亮麗些,可若每天在刀槍劍戟裡苟且偷生,只怕是有心梳妝也無力了。”天雲往臉上虛虛抹了層香膏才道:“走吧,孃親還在等我呢。”

朔風閣。

“光線昏暗,孃親怎地還在針線活,仔細傷了眼睛,王嬤嬤您也不勸著點。”她說著,便把秦氏置於膝頭的貂皮大襖遞給王嬤嬤,讓她拿下去收著。

“哎喲,姑娘又不是不知道夫人的性子,哪是奴婢能勸得住啊!”

秦氏愁眉不展:“怪責旁人作甚,是我自己放心不下你哥哥。大牢苦寒無比,若沒件禦寒的大衣豈非要凍壞了?”

“孃親……可是怪我?”畢竟暖寶寶是由她一手所制,售賣也是經由她同意。

秦氏給她倒了杯茶,“我怎會怪你呢,出了這種事,我們誰都不想的。只是你祖母已經聽聞此事,從蔚縣趕過來了,不日便能抵達。屆時你便好好服個軟,莫要讓她老人家動氣。”

她垂眸,乖巧地稱“是”。

她的祖母生育了四女兩子,素來重男輕女慣了,又最是疼愛次子上官嘯,也就是天雲的二叔,一直跟隨二叔一家留在蔚縣。

此次上京定是為了哥哥一事,若是知道此事還與天雲有所牽扯,必定會見罪於她。

“孃親叫我過來是有什麼事?”

“想找你說幾句女兒家的體己話罷了,你們都先下去吧,這裡留著王嬤嬤伺候就行了。”秦氏屏退了左右,又問:“你且實話告訴娘,如今可有心儀之人?”

昨晚聽老爺說起二皇子有意納了雲兒,秦氏是有些訝異但更多的卻是替女兒感到高興,雲兒此前的心意也算沒有白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