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女孩哇哇地大哭起來,看起來被嚇到了,又不全是。

沈雲岫只輕飄飄地往女兒的臉上看了一眼,女孩的哭聲又瞬間止住。

一張桌上神態各異,彷彿是拼湊出的一家人,看著荒唐,毫不和諧。

沈老爺子咳了兩聲,掃視一週道:“都好好吃飯。”

沈雲洵懨懨地閉上嘴,她本還想再多問幾句,硬生生被沈雲琛看他的眼神嚇住,把話嚥了回去。

“二哥,你這是幹什麼?我們是一家人,應該多熟悉熟悉才是。”沈雲洵切了塊牛排淺咬一口,皺眉道:“今天這牛排是誰煎的,都老了。”

“三少爺,我……幫您換一份吧。”站在沈雲洵身後的傭人悶著頭走過來收掉,很快又拿了一份新的上來。

他並沒有直接吃,而是笑盈盈地問向自己的小侄女,“嫣嫣,你要不要試試,一直只吃菜不吃肉,營養可不夠。”

女孩膽怯地看向母親,想爭得她的同意,在對方點了兩下頭後,才猶豫而又緊張地走到沈雲洵的身邊。

“坐在這裡吧,你二舅舅結婚的時候都沒去,現在正好和二舅媽好好親近一下。”沈雲洵將位置讓了出來,抱著女孩坐在他本來的凳子上。

女孩認出了顧影,整個握著刀叉的手都在微顫,呼吸急促。

“嫣嫣,對吧。”顧影特意將語調放的很慢,看著女孩受驚害怕的模樣,往事瞬間奔入腦海。

……

“阿姨,我把箱子搬完了,你答應給我的麵包,能給我了嗎?”冷風吹著她單薄的衣服,小手冷顫顫地摩梭。

一個男人嬉笑著走進店裡,指著她無意地問了句,“老闆,你還僱用童工啊?”

胖女人立刻將臉板起來,“不過是個要飯的,什麼童工,你別瞎說!”說著,指向她:“你趕緊出去,別耽誤我做生意。”

“可是,阿姨……”

“走走走,哪裡涼快哪裡待著去……”胖女人將貨架上的煙取給男人,不耐煩地催著她離開。

她識趣地先等在外面不遠的地方,手扒在牆上,看到男人離開,跑進去伸出手該給自己的麵包。

胖女人手叉著腰,把她擋在門外:“小要飯的,想進去偷東西嗎?”

“我沒有!你說好的,會給我麵包。”她臉上髒兮兮的,冬天河邊的水太冷,她幾次將手伸在水裡都被那刺骨的冰涼嚇得收回手去,沒辦法讓自己變乾淨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