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教訓的是。”丁玉蘭應了一聲,別開身子抹眼淚。

蘭采薇有些如坐針氈的感覺,她記得趙氏以前很要面子,就是心中不舒服,也要在人前裝著一副賢良淑德的樣子。怎麼才兩三日不見,她說話間帶著戾氣,而且還一點也不掩飾?

趙氏依舊對著蘭采薇笑:“就是為了韓姨娘好,你也要費點心思,不能讓劉家的那位搶了韓姨娘在二爺心中的位置。”

蘭采薇淡笑著:“娘這話說的,長輩的事情,哪有我這個做小輩的插言的地方?”

趙氏哼了一聲:“我就不信你真的一點也不介意。你就是不介意,你也該為你死去的娘想一想!”

蘭采薇臉上的笑容也冷了,趙氏就是想拿她當槍使也該掩飾一下,哪有這樣當著人強迫的!

她站起身,“父親身邊多個人照顧,我有什麼好介意的?娘身子不好。女兒就不打擾娘休息了。”

反正以後也不會再回蘭家,蘭采薇不理會趙氏的反應,說完就站起身往外走。

丁玉蘭看了趙氏一眼,還是追出門去相送。

“妹妹不要將孃的話放在心上,她心中也很苦。心中好強,偏偏身子不爭氣。老太太那邊前日傳過話來,說二爺在京城無人照顧,想讓劉家姑娘下個月進京與二爺成親,劉家那邊現在對老太太頗為奉承,聽說已經同意了。太太聽了之後,許是傷心過度。這兩日動不動就發怒,有時候說話還……有些前言不搭後語。”

聞言,蘭采薇嘆了一口氣,“我倒沒什麼,只是苦了大嫂了。”

丁玉蘭笑笑:“想著相業,我也不覺的苦。妹妹去點石院坐坐再回去吧。”

蘭采薇點頭,她正有此意,以後可能再也不能見到哥哥嫂子,她想和他們多呆一會。

蘭相業早就候著了,三人在花廳說了一下午話,又一起用了晚飯。期間,蘭相業對丁玉蘭呵護備至,甚至還為其佈菜。蘭采薇看在眼中,心中微微放心些,兩人能相互恩愛,她走的也安心些。

用過飯,蘭采薇嘆道:“過兩日我便要上京,再見就不知道是何時了。”

三人都有些傷感,約定以後一定要多通訊。蘭采薇答應著,心中卻很難過,她選擇了黎天恆,就註定要捨去親情。

直到芸娘來催,三人才依依惜別。

臨別時,丁玉蘭託蘭采薇給自己父母帶了兩箱土產。

一路上,蘭采薇都沉默不語。

回到家中,蘭采薇招來芸娘與韓二說話,“你們明日就收拾收拾搬去茶莊子吧,我這邊也該啟程了。”

這事早就商議好,但真到了分別時,芸娘還是不免抹起眼淚:“三姑娘,奴婢要親自送你走!”

韓二也道:“是啊,芸娘說的對,三姑娘就再留小的幾日吧。”

蘭采薇擺擺手,“這事就這麼定了。與哥哥嫂子分別,已經讓我傷心了一次,韓二叔與芸娘不如趁這個時候離去吧,免得我再傷心一次。”

芸娘抱著蘭采薇。痛哭失聲:“三姑娘,你就這樣走,奴婢怎麼放心得下啊……”

蘭采薇回抱著芸娘,聲音哽咽:“你也看見了,天恆待我好,你就放心吧。”

哭了一陣,芸娘堅持要留下上夜,蘭采薇拗不過她,便點頭同意。

兩人隔著屏風,說了一夜話。第二日辰時,芸娘便起身將自己收拾妥當,又服侍蘭采薇梳頭穿衣。

飯後,蘭采薇送韓二夫妻出門,一直看著兩人的牛車消失,這才折回來。

在床上怏怏的躺了兩日,她又去了一趟韓家鋪子。

她成親之時,只讓韓二去與韓庚說了,怕老太太會給兩人難堪,她並沒有請兩人來喝喜酒。

現在要離去,她想起兩人待她的好,就堅持去與兩人道別。

盧氏看見她,不甚唏噓:“看著姑娘找著好歸宿,我與你舅舅總算是放了心。”

在大理住了十日,蘭采薇便啟程去京城。這十日之中,她收到過黎天恆的兩封信,都說讓她放心,他一切都好。她也寫了一封信一切都好的信,讓福伯送往京城。

老太太給的陪嫁,她一直沒有拆開,所以雖然裝了十車行李,其實並沒有多少需要整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