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采薇嘟了嘟嘴:“妒婦就妒婦,反正就是不允許其他女子替你梳洗沐浴!”

黎天恆放聲笑了起來,但心中卻很受用,他攔住蘭采薇:“你躺著吧,我自己梳洗就可以了。”

蘭采薇斜眼看著他:“你自己能行嗎?”

“我初來大明那一會,常常親自走鏢,與一群鏢師在荒山野嶺地露宿也是常事,什麼事情不得自己動手?躺著吧,別起來了。”

蘭采薇確實有些累了,聽話的擁被躺下。

不多時,黎天恆便梳洗完畢。他坐在床沿上,道:“三日之後,我不能陪你回門,蘭老太太那邊,一定會讓你受些委屈,你且忍一忍。你在這裡住上半個月,等休整過來就進京吧。這次萬貴妃一死,我要辦的事情太多,也許騰不出時間來接你。我將福伯留在大理,有他在,你也少操許多心……”

蘭采薇見他說的慎重,也猜到事情肯定嚴重,便道:“我這邊都是一些小事,不用福伯我也能處理。你只需派幾個鏢師護送我入京即可,福伯還是你帶著吧。”

“不行。”黎天恆搖頭,神色間透著堅持,“有他在,我才能放心。”

想了想,蘭采薇點了點頭,“也好。”

黎天恆俯身抱著她,輕輕的道:“對不起。”

蘭采薇輕輕的搖頭,低聲囑咐,“你萬事要小心,凡事以穩妥為重,切忌不能走險招。”

黎天恆笑了笑:“這次的事情只是繁瑣,並無危險,你無需擔心。我走了。”

“好。”

蘭采薇看著黎天恆的身影消失在輕紗屏風之後,又聽見房門開啟閉合的聲音。

院中傳來一陣繁雜的腳步聲,有人低聲在說話,不多時,一切又歸於寧靜。

蘭采薇緊緊的用被子裹著身體,卻怎麼也睡不著。她當初答應嫁給黎天恆,就預料到有這些事情生,可黎天恆真的在新婚夜撇下她離去,她心中又有深深的失落感。

煩亂間,她聽見房門吱呀的響了,張姑姑走到床前,躬身問:“太太,要不要奴婢替太太沐浴?順便替太太上藥?”

“上藥?”

蘭采薇眼瞼微抬,先前她並沒有仔細看過張姑姑,這時看清楚,張姑姑四十上下,眉眼清秀,舉手投足間有一種看破世事般的淡然,不似一般僕從那樣拘謹諂媚。

張姑姑笑笑:“太太初次承歡,如果上點藥,傷處能恢復的快些,太太也不用忍受那些疼痛。”

蘭采薇有些疑惑,黎天恆明明說過,張姑姑說她年歲小不能承歡,可張姑姑為什麼還會這樣說?想到這,她仰頭道:“不用,我與爺什麼都沒有做。”

張姑姑微怔,她一次進來時,就聞到了房中豔靡的氣息,怎麼太太會說什麼都沒有做?

蘭采薇又道:“你對爺說過,我的身子不能承歡?”她其實也很想知道,不自覺之間,神情便有些凝重。

張姑姑摸不準蘭采薇這話是喜是嗔,想了想才道:“是爺問奴婢的,奴婢只說太太年歲小,要萬般憐惜才行,不然太太可能會受傷。”

他竟然為了張姑姑話裡的“可能會受傷”一直忍著……蘭采薇吸吸鼻子,突然之間,她覺得黎天恆真的很討厭,為什麼要做這些讓她感動的事情。

張姑姑見蘭采薇半天不語,以為自己答錯了,便有些慌亂。她來時,福伯就交代過,如果將太太服侍的好,將來賞房賞地都是可能的。如果惹了太太不高興,就將她送回情花樓。

情花樓是州城有名的青樓,她原是總督府的座上賓,只因為說話不慎惹惱了總督夫人,她便被賣到了情花樓掃撒。

良久,蘭采薇又道:“你的意思,是如果謹慎些,我的身子也受的住?”

張姑姑猶豫了一下,“如果爺憐惜太太,能過上一兩年自然最好……”

蘭采薇點了一下頭,“你下去歇著吧,我這裡不用人服侍,你也別站在門外候著了。”從黎天恆剛才喚她,她回答度來看,蘭采薇早猜到她其實一直就站在門外。

張姑姑應了一聲:“要不要奴婢讓太太的陪房丫頭過來……”

蘭采薇搖搖頭:“她們都睡下了,就不用叫她們了。去吧。”

張姑姑這才出門去。

二卷帶刺玫瑰始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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