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百林看到薄衫沾血的妹子,心痛地把自己的外衫解下,細心地披在了韓千雪的身上,他滿腔的怒意再也遏制不住,漲紅著臉,厲聲對威王喝道,“威王殿下,舍妹到底是犯了什麼樣的過錯,得罪了您,竟要她嬌弱的一屆女流,受這鞭刑”

於威王而言,不管是韓千雪還是韓百林,都不過是區區螻蟻,莫說以韓千雪的所作所為,只不過讓她受這點皮肉之苦,已經算是他悲天憫人了,就算韓千雪並無過錯,他威王只是一時無趣,就拿她來作伐,那又怎麼樣?

他甚至都懶得理會韓百林這痛陳疾書,只是笑著迎了上去,“小九,你怎麼來了?你的及笄禮完成了?啊呀,我家小九如今可是大姑娘了,過不多久就能出閣了。你放心,父皇和太后娘娘一定會給你挑門好親,絕對不會再委屈你了”

阿九的心中立刻警鈴大作,但韓千雪血淋淋地跪坐在她面前,她只得按捺下心中的不安,笑著對威王說,“七哥,你院子裡好熱鬧,大老遠就都到動靜了,這丫頭犯了什麼事,值得你大動干戈?”

威王臉上鄙夷之色頓現,連語氣之中都帶了些嘲諷,“九妹你認得這不知廉恥的jian貨?”

韓百林聞言臉色通紅,就要衝上前去與威王仔細分辨一番,但堂堂威王的身子,又豈是他能靠近的,早有武勇威猛的護衛把他制住,嘴中又被塞入了布條,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阿九眉頭一皺,“都是鄰居,她的亡姐與我有些交情,若是她所犯不是了不得的過錯,七哥可否看在妹子的面上,饒了她一回?”

威王身邊的貼身護衛立刻道,“郡主還請明察,這女子設計殿下與她生米煮成熟飯,還妄圖以藥物控制殿下神智,乃是謀害皇嗣之罪,按律當誅。”

威王見阿九一臉的訝然,朝貼身護衛擺了擺手,“既然這女子是郡主的舊識,那麼誅不誅的話以後就不必再提了。”

若說韓千雪想以自己的美色去誘惑威王,阿九還是信的,威王這樣的男人,有權有勢還長得一張英俊的臉蛋,又是天子寵**的皇子,莫說是韓千雪這樣的商賈之女,就是京城的那些名門閨秀也都趨之若鶩。

但是妄圖以藥物控制威王神智的罪名,實在是有些大了,阿九也實在想不出來,韓千雪這樣做的目的,不由問道,“這韓千雪聽說一向柔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麼會有這樣歹毒的藥物呢?會不會是一場誤會?”

那貼身的護衛立刻把證物呈上,“郡主明鑑。這是我們在這女子身上發現的迷神丸,殿下一旦用了此丸,就會對此女言聽計從,等同於傀儡。我等拿住她時,她也並不否認,可見此女的歹毒心思。”

威王喜好沾花惹草,也多的是對他投懷送抱的女人,韓千雪雖然貌美,卻不是絕色,若非自薦枕蓆,威王也絕計不會動她,威王雖然**色風流,卻絕不好色下流。

看來,威王所言,是真的了。

她看了一眼幾乎癱倒在地上,卻一直咬緊牙關,一言不發的韓千雪,“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韓千雪恨恨地瞪視了她一眼,卻什麼都沒有說。

阿九心中怒意頓生,若不是韓拾玉臨走時的囑託,她連見都不想見他們韓家的人,如今自己好心好意來救她韓千雪,卻還要受這等氣,有心想一走了之不再管這檔子事,但是看到韓百林哀求的神色,到底心中不忍。

她嘆了口氣,衝威王道,“七哥,她也是一時衝昏了頭,好在七哥英明神武,你身邊的那幾個護衛也都火眼金睛,識破了她的那點小伎倆。既然七哥毫髮無傷,她也已經受了懲戒,今日是妹子的及笄禮,見不得血光,七哥就當是為了小妹積福,就饒過她一命吧”

一個微不足道的女人,殺還是不殺,對威王來說意義都不大,如今阿九頂著一身華麗的及笄禮服匆忙趕來去為她說情,那麼賣阿九一個面子又如何?威王笑著讓護衛放開了韓氏兄妹,“既然九妹都這樣說了,哥哥我還能不照著做嗎?”

韓百林一把抱起軟綿綿癱倒在地的韓千雪,她的眼神木訥,表情木然,好像是一個沒有生氣的瓷娃娃一般,任憑韓百林怎麼叫喚都沒有知覺,只偶爾瞥到阿九的時候,才會迸出狠戾的光來。

韓百林謝過了阿九,便匆忙地抱著妹妹離開了巡撫府第。

阿九不解地問,“她怎麼變成這樣?”

威王笑而不語,過了一會,方道,“好啦,你還是快點回去繼續你的及笄儀式,這幾日,我有些事情要辦,抽不出空來,等過些天閒了下來,我再去找你”

貼身護衛見阿九的身影走遠,才湊到威王的身前,低聲問道,“那女人,要不要小的派人去解決了?”

威王搖搖頭,“既然答應了小九要留她一命,又怎麼能食言呢?本殿賣了個人情給小九,將來那事若能得到小九一份助力,何樂而不為?”

那護衛躊躇道,“那女子…….知道的太多了,我怕不除掉,會壞了大事。”

威王呵呵一笑,“你看你,遇到這種事情就不會機變,我只要留著她一條活命就好了,管她是傻了還是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