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騎衛的墩子回來稟告,謝小玉已經安然送到了涼州,珍娘一家都已經安頓下來,文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只有左手臂仍舊無力,怕是再使不得大力了。

阿九和藍禾一陣唏噓,當日黃李兩位醫師臨走之時曾偷偷和她說過,文昊的左手臂怕是不中用了,之前總還抱著一絲希望,連宮中御藥斷續膏都想方設法替他弄了來,但如今看來,似乎仍是希望渺茫。

藍禾寬慰她道,“只是不能使得重力,卻不影響平日生活,文大哥既已決定過些平淡生活,那麼左手的勁力好不好,又有什麼關係呢?”

阿九深以為然,便把此事放下了。

六月十八,是平芬的婚禮,吹彈奏唱,熱鬧非凡。威王自小就與平芬熟捻,自然是不肯錯過這樣的熱鬧的,有了威王助陣,這婚禮自然更加氣派十足了。

雖然白府和袁府就在對面,但是該有的儀仗一應俱全。袁陌充當了孃家兄弟的角色,把平芬背上了花轎。在羅媽媽又是歡喜又是擔憂的眼淚中,阿九總算體會到了一把嫁女兒的心情。

和平芳紫璃不一樣,平芬是嫁到白家去做當家少***。雖然白家已經算是人口簡單的了,但仍然一嫁過去就要處理很多關係。

白明遠髮妻早亡,一直都沒有續絃,但是妾室卻是有幾房的,白家還有不少族人和親戚要照顧,最讓羅媽媽憂心的是,白家的僕眾一向缺乏主母的管束,平芬畢竟初來乍到的,到時候若是不能壓制得住,那該如何是好。

羅媽媽顯然是多慮了。

白之秋與平芬情定於阿九郡主身份暴露之前,白明遠中意這個兒媳婦,本來就是因為她端莊大方,沉穩老練既能撐起白家的內務,又對白家的事業有所幫助。更何況,如今平芬的身份大漲,長樂郡主的表妹,又與威王關係良好,白氏族人和白家的奴僕就是憑這些,也不敢輕慢了平芬。

這場在整個江州城中都算是頂級的豪華婚禮,讓白家身價大增的同時,也讓威王在江州建立了良好的群眾基礎,人人都說威王親切有禮,溫和敦厚,實在與傳說中的胡鬧王爺沾不上邊。

入夜,阿九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眠。

藍禾見狀,笑道,“平芬姐姐就嫁到對門,你什麼時候想她了就去看她,怎麼就跟把她遠嫁了似的。”

阿九搖了搖頭,“我不是為了平芬擔心,她就嫁到我眼皮子底下,我也不怕白之秋會對她不好。”

藍禾奇道,“那你還擔心什麼?”

“是齊遙啦”阿九的眉頭微微打結,“他和滄海叔叔一道回的青州,已經快兩月了,初時還有幾封信送來,這幾日再沒有什麼訊息過來了,我有些擔憂,不知道他遇到了什麼事兒。”

滄海回來的時候,提起過,齊氏內部發生了些分歧,齊老爺子在這種焦頭爛額的情況下,仍舊不忘幫他招募高手,他頗為感激。作為齊氏的一分子,家族發生了內亂,他必定是要盡全力的。

藍禾安慰她,“齊三身手好,腦子靈活,相信他一定能把事情解決掉的。”話雖如此,但齊二也同樣沒有訊息,藍禾心中有些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要怎麼樣好。

阿九見藍禾的神色,柔柔地問,“這些天,你清理過自己心中的想法了嗎?”

藍禾點了點頭,“初時我也以為自己是因為與他有過肌膚相親才開始對他上了心,但這些日子,我仔細回想,似乎又不是這樣的。第一次與他比試,他一邊躲我的招式,一邊又要防著我受傷,搞得他十分狼狽。但從那次起,我卻日日都心念著要與他再鬥一場,既期待,又興奮。”

阿九點了點頭,齊逍原本可以不去和藍禾胡鬧的,但他仍然陪著她每日鬥一場,說明他的心中多少也是有藍禾的。

她想起趙恪大婚那日,自己那份難受的心情,現在想來,竟是白白糾結了一場,不由笑道,“若你能和齊二哥修成正果,那麼阿爹和我的一番心事,也就了了。”

藍禾有些羞澀,但卻十分認真地對阿九說道,“我與齊二算是門當戶對,這回沒有了家族門第的阻隔,我想盡力去爭取一回,若是他果真對我無意,那我也就徹底死心了,將來就跟著你,賴著你,讓你養我一輩子得了。”

阿九笑著點頭,她對齊二哥很有信心,從他的各種表現來看,齊二哥應該不會讓她失望。

六月二十六,平芳和紫璃同時在袁府辦了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