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聲威脅,秦晚詞卻不為所動,粉面含霜,和一直帶笑的俏臉完全不同,竟然還帶著讓人心驚的氣勢和威儀。

“莫家不計較,就換來他們誓死護衛的百姓這麼嚼舌根子……”

那冷笑轉化為嘲諷:“齊國鐵蹄兇猛,他們計較,所以你們不敢罵。唇槍舌劍,就知道對著那些守護著百姓的將軍的後背。”

“晉國百姓在後,他們從不後退,前面是異國人的明槍暗箭,身後是自家人的唇齒詆譭……”

秦晚詞忽然就心疼了,那個為了晉國,為了使命,三年前,戰場拼殺到底少年,他不懼刀槍暗箭,更不屑於去解釋。

他搶回了西北境失了五十多年的八洲,他直接將齊國的鐵蹄打怕打殘。

他全身是傷,卻只換來一句有違天和?

想著,鼻子一酸,眼角竟然帶了一滴淚珠。

低著頭,無奈的笑了笑:墨成那個人啊,向來是不愛多說什麼的,更不會去解釋什麼,可是,她心裡,就是在替他委屈。

低頭半天,連那錢家酒坊的兩個人都以為秦晚詞是怕了,聲音都高了起來,指責秦晚詞不該這麼小題大做。

“鬼面將軍得了這麼一個名聲,還不是他嗜血兇猛?有違天和又不是隻有我們說的……”

“何況他在西北境當時大力度壓制商戶,晉國商戶千萬,這才失了人心”。

“小姑娘,你得罪我們……”

可是還沒等他們說完,周圍的一些小商戶那些探頭探腦的人卻不同意了。

“戰事膠著,那些豪商卻想出城到齊國做生意,殿下殺得好!”

“也不是所有商人眼裡只有錢,更多的心裡也有家國,多少行商都安靜了,還不是殿下處理的那些,他們吵著要出城?”

“奸細混進來誰負責?”

“攝政王殿下高高在上的人兒,我們畏,但是我們不怕!有這樣的人護著,我們做生意才安心!”

秦晚詞含笑,對著外面幫腔的人慢慢躬身,可是身子還沒有彎下去,就被人扶住了雙臂。

“墨成?”秦晚詞看著眼前芝蘭玉樹的人,難得的是,換下了彷彿買一送一的月白常服,一身紫色朝服,更難得的是,沒戴面具也沒有易容。

紫色朝服襯得莫予書更加的冷冽,帶著一股子威儀天下的王者之氣。

莫予書壓下了自己心裡的翻江倒海,眼底都是澎湃到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深情。

但是手卻是穩穩的,感受著秦晚詞是手臂傳來的溫熱,他也卻來越冷靜。

待秦晚詞站直,莫予書才不舍的鬆開了手,彷彿那一瞬即逝的觸碰從來沒有發生。

他後退一步,然後直接一個躬身,冷峻的氣息慢慢收斂:“莫予書謝過秦掌櫃”。

還沒等秦晚詞回禮,莫予書便轉身,背對著她,看著外面剛剛幫忙說話過的眾人又是一個躬身:“莫予書謝過大家,不過保家衛國,男兒使命。”

那些人看到莫予書撲通一聲直接就跪了,就連錢家那兩個自稱當家人的,也嚇得哆嗦,最後也直接跪到了地上。

這兩人只是聽說北城這“一碗小面”食肆的掌櫃和“晚記”滷味的掌櫃是同一個人,本想過來嚐嚐。

因為害怕別人知道後嘲笑他們貪圖口腹之慾,還可以穿的相對“簡樸”一些。

結果,沒被熟人認出來,被這麼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姑娘給懟到自爆了。

只是,北城這麼的人員混雜又相對偏僻的地方,晉國如今最炙手可熱的攝政王殿下,怎麼會來?

這一點,就是秦晚詞也有些疑惑,莫予書怎麼穿著朝服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