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詞這才又看向莫予書,藉著月光,好視力讓她感覺她們的攝政王殿下,眼底是一片青黑,據她所知,在如今,上朝的時間還是很早的。

“不是說最近忙麼,怎麼又過來了?”到底還是心軟了,說話也柔和了很多,沒再計較他大半夜的爬自家屋頂翻自家牆。

“路過。”莫予書說的是言簡意賅。

就是從南城路過到北城,那秦晚詞都要考慮一下他是不是有什麼隱藏的路痴屬性了。

這有個不走尋常路的,不愛走門愛翻窗的天啟,難道莫予書也被傳染,寧願走牆壁,不願意走路了?

不對,這是迴歸本性了,據說曾經也是那樣的人呢。

口是心非的傢伙,不知道過來有什麼事兒呢。

秦晚詞這才發現,莫予書手裡還拿著一個小框子,裡面是黃澄澄的杏子。

個個又大又圓,還散發著應季水果獨有的香氣。

“抱歉,夜深了,我本想把這些黃梅放到院子就離開,沒想到你們還沒睡,正好你講故事,故事又如此吸引人……”

不是故意偷聽的,也不是那個嗓音太甜,而是那個故事太吸引人罷了。

秦晚詞看看莫予書的黑眼圈,又看了看那一筐子杏,原來,這個時候叫黃梅啊,她知道,但是還真的沒吃過。

梅子黃時雨,想來也該到雨季了。

想著,拿出來一個,隨意的擦了擦就塞進了嘴裡,酸甜可口,還帶著微微的青澀。

看到秦晚詞的動作,莫予書的目光更加柔和:“這是楚國使團送過來的,想你可能沒怎麼吃過……”

所以,哪怕熬到了半夜了,還是改換衣服,甩掉了一堆跟蹤的人,眼巴巴的就給送過來了。

大半夜的過來,就是為了送幾個杏子?

自己就是那麼沒見過世面的人麼?

秦晚詞那咬著杏子的小白牙就這麼一頓,本想衝著莫予書甜膩膩的笑一個,抬頭就看到了莫予書那沉溺的眼神,那個眼神,讓她心驚。

而秦晚詞抬頭,莫予書那目光又迅速轉變,變成了雲淡風輕的溫和,彷彿剛剛的愛慕完全不是他。

還順手就塞了一個糖果到了秦晚詞的嘴裡。

“鉉一你把門房那裡空的房間收拾一下,讓墨成睡吧,這麼晚了,都折騰出黑眼圈兒了。”

秦晚詞轉身看著鉉一吩咐。

鉉一這個時候可不敢再自作主張,而是偷偷看了自家主子一眼,他大老遠的從南城跑到北城,巴巴的就為了送來這麼一筐黃梅。

如今剛說上兩句話,誰知道願不願意走?

“不了,使團還在,明日還有早朝,我就不留了,你也早點兒休息。”

莫予書低頭看著秦晚詞,他只是想來看一眼,哪怕本來就想聽到一下聲音,那就夠了。

說完了,背過身,擺擺手,幾個起身,就消失在秦晚詞的視線裡面。

徒留秦晚詞拎著那一筐子的杏,就這樣站在院子裡很久,久到夜裡的寒氣微微打溼衣衫,這才慢慢移動,將杏子放到了廚房,然後才返回到了房間。

糖真甜,莫予書還真是不怕自己蛀牙。

幾個孩子已經都回到了各自的床上,只有那燭火,還在搖曳。

等秦晚詞吹了那燭火,隔壁裝睡的鉉舞才慢慢閉上了眼睛:唉,兩個揣著明白裝糊塗的主子,當奴才的心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