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前所未聞的事情!

他們之間,不乏逃兵,不少人都是之前當兵受不了苦,又逃回來的。

即便不是在本地當兵,即便逃回來了,但還是提心吊膽,生怕哪天有官軍找到他們,把他們滿門抄斬。

可今天,在這個地方,面對這件事情,他們的首領高順,說出了想走就走,不需要責任,沒有後果的種話,怎能不讓人驚訝!

“今天,我之所以要發軍餉,又跟你們說了這件事,就像給他們一個交待,也想讓你們給我一個交待,是跟我去許都,還是回去,讓我心裡有個底。

跟我去許都的,我自然不會虧待,半年的軍餉,奉上!

不跟我去的,想要回家的,我也不多說,更不會剋扣軍餉,只是我只會給一個月的,也就是你跟我的這個月。

話已經說到這裡了,怎麼做,輪到你們來選擇了。”

高順說完最後一句,便不再言語,神情嚴肅的站在那裡,筆直的如同一根標杆。

沒有人出聲,哪怕是一個人,哪怕是多小的聲音,都沒有。

又過了會,還是沒有。

眾人都在靜靜的等待著,但都不知道要等待什麼。

張財抿了抿嘴,剛打算站出來,打破這份寂靜,就有一人猛的上前幾步,向高順,不,是向高順身後的銀子走去。

那人正是譚六!

只見譚六一副無所謂的神情,就這樣大大咧咧的走了出去,同時嘴裡還在嚷嚷著:“我是大隊長,一個月四兩,半年就是……二十四兩!”

然後走到箱子旁,對著旁邊已經愣住計程車卒說道:“給我數二十四兩銀子出來。”

“哦哦,是,是。”那人的思緒被譚六這一聲拉了回來,連忙應到,同時手裡忙活著。

雖然這些銀子不是很規整,但好歹都是官銀,上供到朝廷中央的,也是按照一定的重量製作的,所以很輕鬆的便把譚六要的數量數了出來,交給了他。

譚六衣服一撩,便把銀子兜在懷裡,轉身,一臉得意的說道:“反正我就自己一個人,去哪不是活?還不如拿些銀子花花!”

然後又大聲吆喝道:“怎麼,都不想要銀子了?

太史浩,你又不是本地人,沒婆娘沒孩子的,等什麼呢!怕死?”

太史浩沒理他,不過也出列,徑直走向一個箱子,悶聲道:“也給我數二十四兩的。”

見他這一吆喝有效,譚六裂開嘴笑了笑,又大聲道:“金宇,你站著幹嘛呢?我沒說你?你又婆娘還是又兒子?”

“王從!你婆娘早死了,兒子給你老爹老孃帶吧,你毛手毛腳的也帶不了孩子,還不如那些錢給老爹老孃花。”

“孫偉,你都打二十多年光棍了,怎麼,還想現在找一個?”

“李大傻,還要我說嗎?自己自覺上來!”

譚六一個個的點名,一個個的吆喝著,就像青樓裡招客的老鴇一樣。

他自然是很清楚這些人的底細的,知道哪些人可以跟著走,哪些人不方便跟著走。

同時,他點名的也多是一些有官職的人,一些中隊長小隊長這類的。

並不是這些人更適合跟著走,而是譚六有自己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