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五章 朱棣低頭了(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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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隆年紀不大,也不知道里面水有多深,他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衝。
方孝孺會跟他稍作商議,凡事都按照朝廷王法辦就是了。
只要有大明律,有大誥給咱們撐腰,咱們就一無所懼!
這倆人一文一武,湊在一起,算是把北平鬧得天翻地覆。
因為吧,稍微懂點規矩的都明白,最讓人無奈的就是這種秉持著國法的愣頭青,混不吝。
他們什麼都不講,什麼人情世故,一點不講,就是按照國法辦事,屬於百死不悔的生瓜蛋子,非常難搞。
當然了,通常情況,這種人都不會掌握大權,稍微一點動作,就能把他們擺平,也引起不了什麼波瀾。
但是這倆人不行,方孝孺是朱棣任命的稅務官,李景隆是李文忠的兒子,大宗正李貞的孫子。
敢對這倆人下手,那是活得不耐煩了。
而且最最要命,北平城裡,還有一尊大神呢!
沒錯,自始至終,張希孟都沒有表態,他只是耐心當自己的老師,每天去學堂教書,風雨無阻。
張希孟沒有動作,就是最大的動作。
現在還只是方孝孺和李景隆,萬一把張相公激怒了,這事情就真的不可收拾了。
那些被弄得出生入死的傢伙,竟然因為惶恐,根本不敢來找張希孟,也是沒誰了。
當然了,張希孟不可能真的不知道。他抽空把王府長史葛誠給叫了過來。
這位是馬皇后心腹,不光是燕王府,整個北平的事情,他都是心知肚明的。
“這個逃稅的情況,真的這麼嚴重嗎?到底是存心不良,還是舊習難改?”張希孟淡淡問道。
葛誠微垂著頭,十分謙卑。
“張相,這事不太好說。”
“不太好說,這事什麼意思?”
葛誠又道:“就是不太好說,過去在商稅這上面,雖然也有稅務部存在,但他們什麼情況,張相公很清楚。除了些大頭兒的稅,比如礦場、關稅、鹽稅,還有些朝廷專賣的東西,其他方面,根本管不過來。”
葛誠繼續道:“北平這邊,由於情況特殊,一些朝廷的法令更是沒有落實下來。久而久之,約定俗成,就有好些難以說清楚的事兒……比如每有官吏到達北平,就會攜帶些貨物,來的時候帶來,到市場上販賣,走的時候,再採買一些,回到應天之後出售,一來一回之間,就有幾百貫的利。”
張希孟點了點頭,“這麼說我就明白了,官員隨身還要攜帶公文行禮,隨便裝點東西,外人也看不到,也不好隨便搜查……但是像這次宗正寺,一下子弄了幾萬貫的貨,著實是過了。”
葛誠苦笑道:“張相,有人帶了十匹絲綢沒事,就有人帶一百匹,一百匹不夠,就有一千匹,一萬匹!人心不足,無過如此!”
張希孟道:“所以說國法務必嚴明,不能留有一點空隙,千里之堤毀於蟻穴啊!”
葛誠頓了頓,又道:“張相,這裡面還有一層……其實攜帶些貨物,逃避稅收,只能算是小手段。還有太多的採買,金錢往來,根本就不透過銀行,弄得朝廷難以追查……也不說什麼貪贓枉法的事情,只要從應天到北平,兩個月的時間,有十萬貫在手,交給錢莊,讓他們放貸,光是收利息,就是上萬貫的事情。明面上看起來錢財沒有什麼變化,可暗中早就不是這麼回事了。”
葛誠說到這裡,也是他痛心疾首,無可奈何。
張希孟微微嘆氣,竟然也有些無奈。
當初他制定了非常詳細的規定,就是要杜絕弊端。
在淮西的時候,一切也都執行的很徹底。
但是隨著地盤越來越大,情況越來越複雜,有好些行之有效的策略,漸漸被放棄了。還有些雖然沒放棄,也成了一紙空文。
比如說當初張希孟要求所有的商業行為,必須經過糧食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