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掏了上千萬兩,辦船廠,造船隻,為的就是向外開拓,而宗室勳貴,都是對外用兵的最大受益者。

誰還敢說陛下薄情寡恩?

又有誰能說陛下對待勳貴不好?

還不是有人太過分,竟然敢破壞田法,那才取死有道!

“先生,好苦的心思啊!”

朱元章又一次來到了張希孟的府邸,君臣在花廳對坐,一壺濃茶,一碟南瓜籽,兩個人隨意聊著。

刻薄寡恩,卸磨殺驢,絕對算不上什麼好詞兒。朱元章雖然不那麼在乎,但落下一個罵名,被人指指點點,也不舒服。

更何況這種會損害帝王名聲威望的事情,絲毫馬虎不得。

事實上宗室條例是在處置唐勝宗和陸仲亨時候提出來的,屬於犯罪在先,彌補在後。

但是經過張希孟的運作,把此前太子前往北平,授權方國珍海外出使,甚至是朱英經略雲南……這都算進來,就是皇帝陛下雄才偉略,早早佈局,都給勳貴安排了妥當的出路,就是有些人不知好歹,依舊兼併土地,觸犯天條,根本是自己找死。

這麼一番運作下來,處死唐陸,造成的人心浮動,漸漸平息,哪怕是在軍中,人們也都平靜了許多。

這次依舊是老朱負責殺人,張希孟負責善後,君臣配合,依舊天衣無縫。

“先生,咱現在還有點不服氣!那幾個混賬東西,他們立了功勞,咱給了爵位,他們還嫌不足,四處鬧事,咱沒有懲罰他們,反而把那麼大的一塊肥肉給他們!這麼下去,他們是不是更加蔑視王法?是不是更瞧不起咱?以為咱軟弱可欺?”

“還有,他們這個德行,去了外面,又能幹什麼好事情?還不是作威作福,攪擾的天下大亂,民怨沸騰?他們多半會敗壞大明的名聲!咱又豈能容忍他們!這害群之馬,到了哪裡,都是一樣!”

老朱殺氣騰騰,用茶杯頓著桌子,茶水四濺,怒氣衝衝。

張希孟看在眼裡,只剩下澹澹一笑。

“主公,這海外的美差,能輕易給他們嗎?勳貴武臣,夠資格的人,數量何其多?光是論資排輩,也行不通啊!所以我建議,再把針對諸將的武學辦起來。這一次主公願意當山長,臣絕對不攔著,臣還打算給他們上上課,教導他們,如何在海外竭澤而漁!”

“竭澤而漁?”老朱怔住,“先生,你沒說錯吧?”

“沒有啊,這是可持續的,不是一錘子買賣。”

朱元章翻了翻眼皮,他還是理解不了張希孟的意思,不過也不管這些了,他倒是對辦學來了興趣。

這幫將領,稍微放鬆,就會弄出事情來。

而大肆誅殺武臣,也不是沒有後果的。

向外安排,又辦學約束,正好可以擺弄這幫人。

老朱瞬間就同意了,“就按照先生的意思辦,誰在學堂裡表現好,誰的成績突出,誰就優先獲得出海資格,分派的地區也會好一些。”

朱元章說完之後,心情大好,又要重新當上朱老師了。

他一口喝乾了杯中的茶,喜滋滋返回了皇宮。

這個訊息傳出去,頃刻之間,在京勳貴都坐不住了。

要重新上學,再次讀書。

誰的成績更好,誰就能分配更好的地方?

你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