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妻舅,這個師兄顯然更有份量。

反正不管怎麼說,這倆人絕對不遠。

“殿下,我,我這好容易立下了大功……張相呢?他怎麼沒來啊?還有啊,朝廷打算怎麼封賞?要不要我把有功將士的名單遞上去啊?”

朱標看著熱切的藍玉,也是無奈嘆息。

“那個……藍將軍啊,你還是稍微等等吧,最近朝廷出了點事情。”

“什麼事情?比拿回宋理宗的頭骨如何?”

朱標沉吟了少許,只能無奈道:“不值一提!”

藍玉傻了,乖乖!他拼死拼活,身先士卒,都玩了命,結果跟人家比起來,竟然不值一提!

“殿下,咱大明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啊?你快點跟我說說吧!”

……

暮色四合,堆堆篝火。

將士們圍坐,蒼涼的戰歌,此起彼伏。

背靠著古老的居庸關,面對著無邊沙漠,大傢伙心情舒暢,興致勃勃。三三兩兩,聊著這一次的戰鬥經過,聊著家鄉,聊著心中的思念。

而藍玉,還有幾位指揮使,同知,僉事,圍繞在朱標身邊,一邊吃著烤鹿肉,一邊閒聊著朝廷發生的事情。

藍玉等人從頭到尾,都瞪大了眼珠子,差點嚇死過去。

“殿下,長蘆鹽場我們知道的,那個開中法,我也清楚……可我不明白,這麼一個開中法,怎麼就弄得人頭滾滾,血流成河……還有,張相不是一直是門下省右相嗎?過去門下省都在幹什麼?怎麼就突然變得人人惶恐了?”

朱標無奈苦笑,“藍將軍,說實話,我這些日子也在天天檢視報紙,還請教了劉學士和宋學士。”

“劉伯溫和宋廉?他們怎麼說?”藍玉好奇道。

朱標搖頭,“他們只說張相神機妙算,天下無雙!”

“然後呢?”

“然後他們就回京了。”

“回京?”

“對啊,現在門下省極度缺少官吏,張先生正在充實門下省官員數量,宋學士和劉學士都被調回去了。”朱標道:“我聽說就連龔伯遂都從嶺南返回了應天。這一次張先生可要玩真的了!我都想回應天看熱鬧去,無奈留守司沒人,我又是替四弟照看藩國,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

朱標鼓著腮幫,手裡的鹿肉都不香了。

藍玉瞪著眼珠子,突然狠狠咬了口手裡的烤肉,神情猙獰,突然吼道:“這才是大丈夫所為!我要進門下省!我要懲辦貪官汙吏!誰也別攔著,殺幾個元廷餘孽算什麼?我要回京!張相,快調我回去吧!”

這貨扯著嗓子,鬼哭狼嚎地亂叫,不知道還以為他受了什麼刺激呢!

朱標只是微微一笑,啥話也沒說,你就別做夢了。

現在門下省已經是整個大明,最炙手可熱的地方,想要進去,非任憑能力,無可挑剔,還要得到張相首肯,不然尋常人根本進不去。

而且就算進了門下省,也不意味著能大殺大砍啊!

那時候已經過去了,做官做事,講的是人情世故,不是砍砍殺殺。

你這樣的人,還是留在邊疆,為國征戰,勒石燕然吧!

藍玉萬分無奈,他倒是也知道自己的程度,多少年前,就已經註定了,他是沒法輔國治民了。

但不得不說,這一次朝局變化,著實是天翻地覆,酣暢淋漓,哪怕是最激烈的戰鬥,都不足以形容其中的萬分之一。

張希孟從容佈局,以鹽破局……從鹽場,到鹽法,從邊軍,到財稅……最後拉全部文臣下水,完成最緊要的改變,從頭到尾,順水推舟,堪稱神來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