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相公啊,你倒是說句話啊!

李善長每天都生活在煎熬之中,不能自拔。

這一天,突然一道旨意,到了中書省,朱元章下旨,調河南布政使汪廣洋入朝。

看到這份旨意,李善長微微一驚。

汪廣洋算是張希孟的親信,他留在中原,恢復民生,也得到了張希孟的鼎力支援。這幾年算是政績斐然。

他此時入朝,必定是有重用的。

戶部、吏部,兩部尚書懸空,不管是讓他整頓戶部,還是整頓吏部,都是不錯的選擇。最最關鍵,這代表著張希孟的人馬,開始出來收拾殘局了。

或許這場風暴有了那麼點結束的跡象吧?

李善長不敢怠慢,急忙下旨,汪廣洋接旨之後,立刻動身,他沒有坐船,而是騎著快馬,一口氣趕到了揚州,到了瓜洲渡口,暫住一夜,就準備渡江。

晝夜不停趕路,汪廣洋是疲憊不堪,下面人給他弄了熱水洗腳,他就準備休息,好好睡一覺,恢復點精氣神。

可就在他準備躺下的時候,有人扣響了房門。

“什麼人?”

“是我!”

一個很清爽的聲音,汪廣洋略微怔了怔,突然一躍而起,光著腳衝過去,一開門,發現張希孟提著一壺茶,正站在門口。

“哎幼!張相,快,快進來!”

汪廣洋喜不自禁,連忙請張希孟進來,隨後又向兩邊看了看,這才把房門關好,轉頭進了屋子。

此刻張希孟拿著茶杯,給汪廣洋倒了一杯濃茶,自己也倒了一杯。

“我知道你很疲勞,但有些事情我不交代清楚,你進京會有麻煩……沒辦法,你先喝點茶,提起精神,可別打瞌睡!”張希孟笑呵呵道。

汪廣洋心說我又不是小孩子,要命的時候,咱不能學小孩子上課發睏啊?

但他還是連忙抓起茶杯,喝乾了濃濃的龍井,打起精神。

“張相,您快點吩咐吧,下官是真的提心吊膽,就像被人拿大缸罩住了似的,摸不著東南西北啊!”

張希孟大笑,“你別過謙了,朝中的事情,你又不是不清楚……鹽運使司出事,那麼多人害怕,他們怕在哪裡,你應該略有所知吧?”

汪廣洋忙道:“張相,鹽利很重。這些年有人不斷提拔親信,安插其中,查了鹽運使衙門,誰也不知道會牽連什麼人,朝中所有高官,都人人自危。”

張希孟點頭,“這是其一,那你知道為什麼能舉薦提拔親信嗎?”

汪廣洋稍微一愣,還是老實道:“請張相指點。”

張希孟笑道:“這就是國初的毛病了,一切初創,即便早早開了科舉,那些只是讀聖賢書的年輕人,也很難快速熟悉朝政。偏偏政務這麼多,事情都非常複雜。必須靠著舉薦,安排一些有能力的官吏,讓他們來操持緊要的政務。”

這幾句話,其實就說明了李善長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