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用壬好想大哭一場,不管他多狗,到底還沒有逃過這一劫。此時的錢用壬也體會到了那些人不願意去山東的緣由了。

在應天,俸祿高,補貼多,住的舒服,吃的方便,種種好處就不要說了。

他們普遍是南方人,去了山東,吃不慣大蔥,不喜歡饅頭煎餅,也聽不太懂魯地方言,更不適應山東的氣候,聽說冬天又幹又冷的,這不是要了命嗎!

偏偏生存已經很難了,陛下又派了一堆武夫跟著,讓他們凌駕文人之上,還主管學堂事宜,斯文掃地,臉皮全無,難怪齊本悲憤之下,吐血而死。

當真是讓人生不如死啊!

要不乾脆我也吊死算了,來個一了百了?

這個念頭冒出來。錢用壬就很快搖頭,一定要從腦袋裡甩出去。他要是敢死,估計朱元章會毫不猶豫滅了他的九族,剝了他們的皮,製造枕頭全家桶。

放心,老朱絕對幹得出來。

就算為了家人,也要去山東了。

不過思前想後,錢用壬發現自己也不是沒有任何優勢可言,畢竟他參與興建濟民學堂。也就是說,他有相當不錯的辦學經驗。

如果到了山東,能大顯身手,把復旦學堂辦好,那可就不一樣了。

搞不好自己還能鹹魚翻身,重新殺回朝堂,再度高升。

而且這一次自己不光要想著辦學,還要爭取當個博士,負責教書,好好培養幾個人才,不為別的,就為了日後朝堂之上,能有一群人替自己搖旗吶喊,站腳助威。

咱不說別的,這一次被下面的混球裹挾,險些丟了性命,毛病出在哪裡?

自己雖然貴為禮部尚書,可是下面沒有多少親信,他們一定不能幫自己遮風擋雨。

根基不深,做事沒有膽氣,夾在中間,受兩頭的氣。

不划算,一點也不划算!

當然了,現在辦學中立功,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首先就是要上面把事情交給你才是。

問題是上面能放心給你嗎?

甚至說這個上面是誰呢?

經過一夜的反思,錢用壬覺得這個上面只能是張相!

其他人都不行。

包括陛下在內!

沒辦法,以朱元章的性格,更願意嚴懲貪官汙吏,給的賞賜就不多了而且偏向武將。倒是張希孟,不知不覺間,推了汪廣洋擔任河南布政使,推了劉伯溫擔任山東按察使。

其餘文臣,也有不少出於張相門下……

我真傻,真的,我單知道要照顧好下面的心思,不讓他們鬧事,竟忘了我的烏紗帽捏在人家的手裡。

張相,我悟了!

收下小的吧!

誰也沒想到,這位還沒進龍場,就自己悟道了。

而接下來向山東進發,錢用壬就展示了為什麼他能爬到尚書的高位……首先,錢用壬就主動提議,要求每個前往山東的人,都揹著書箱,步行前往。

沒錯,就類似玄奘法師西行的時候,背後背得那個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