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都督,讓我給你帶路吧!”

伏筆多年一招暗棋,終於派上了用場。

藍玉的臉膛泛紅,他終於能脫下那身文官的衣服,穿上鎧甲,披上戰袍,手裡提著長刀,挎著弓箭……在這一刻,藍玉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這才是男子漢大丈夫的該做的事情!

那身文官官服,著實束縛住了他,藍玉簡直是給撕碎了,扔在泥潭裡,和過去徹底告別!

只是在他稍微萌生念頭的時候,又趕快壓下去,這件衣服還挺重要的,可不能扔。

“給我收好了,絕對不許損壞。”

“為什麼?難道還要穿回去不成?”

藍玉把眼睛一瞪,“你懂什麼,有這身衣服在,就說明俺文武全才。是班定遠一般的人物……還有啊,等過幾年,俺有了兒子,還是要送去張相那邊,求他幫忙教導。文官也不錯……他爹出將,兒子入相……也算是一段佳話了!哈哈哈哈!”

藍玉仰頭大笑,跟個傻子差不多。

帶著滿腔美好的暢想,藍玉引領著胡大海向著白陘口而去。

原本胡大海所部有五萬人之多,是全軍的預備隊。

但是長途奔襲這種事情,人太多了不行。

因此胡大海只帶走了兩萬人。

剩下的三萬依舊在朱元璋手裡,作為全軍總預備隊。

而此刻的老朱,早已經把織針扔到了一邊……取出了鎧甲,親自擦拭,一片一片的甲葉,格外小心仔細,就彷彿對待什麼珍寶似的。

在甲冑旁邊,還有一柄長刀,一杆利斧,一張大弓,外加兩壺重箭。

朱元璋一樣一樣檢查,不錯過任何細節,直到沒有任何疏漏,這才笑了笑,招呼侍衛過來,幫著他把鎧甲披上。

老朱穿上之後,活動了一下胳膊腿,發現並沒有什麼不妥,繫上腰帶,也沒有什麼變化。

身形保持不錯,哪怕好幾年沒有真正上戰場衝殺,也沒有發福懈怠。

朱元璋忍不住笑道:“先生,當初劉備感嘆髀肉復生,不復昔日勇武。如今咱雖然自從登上吳王位置以來,就不曾真正衝殺。但依舊矯健,你說說,咱比劉備如何?”

張希孟心說你這不是擺明了讓我拍馬屁嗎?

“臣不知劉備如何,但臣知道,陳友諒和張士誠並非孫權,察罕帖木兒也不是曹操!”

在旁邊的郭英聽到這話,差點笑出來。

先生就是先生,還真是不給上位面子,你覺得自己比劉備厲害多了,可問題是劉備面對的孫權曹操也是狠人啊!

假如讓劉備出身在元末,面對陳友諒、張士誠、察罕帖木兒,沒準人家真的復興漢室,還於舊都了呢!

所以說啊,一個人能有多高的成就,不光要看自己,還要看對手。

很有道理!

郭英不停點頭,朱元璋看在眼裡,簡直想給郭英一腳。

蠢才,咱是要和劉備比嗎?

咱有那麼無聊嗎?

朱元璋重重吸口氣,乾脆挑明瞭算了。

“先生,此番和察罕決戰,咱要親自臨陣討敵,和他一決雌雄!”

張希孟早就知道了老朱的心思,才故意沒順著他說……結果還是沒攔住。

“主公,戰場爭雄,那是徐達和常遇春的事情,察罕帖木兒也不過是韓信彭越之流,主公何必跟他較勁兒呢?”

朱元璋笑了,“先生,你現在也學著那幫文臣,要限制咱的舉動了?”

張希孟無奈道:“當初兵不過萬人,主公親力親為,在戰場衝殺,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如今主公貴為一國之君,如何能輕易上戰場?”

朱元璋沉吟少許,就苦笑道:“是啊,錯過了這一次,咱就更沒法親自上陣了……先生,別攔著了,咱胸中還有一腔熱血,這是咱大明最緊要的一戰,咱不親自上陣,放心不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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