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什麼?”常遇春嘲笑道:“就憑你三腳踹不出個響屁,你去了不是白給嗎!別忘了,我可是當過好幾年強盜,怎麼跟人打交道, 我心裡有數。蠻子海牙是個蒙古人,他在張士誠那邊,處境絕對好不了。他的水師又多是南方人,也沒法返回大都。如今江陰落到了我們手裡。張士誠已經沒什麼路可走了, 正是勸蠻子海牙投降的好時機。”

王弼皺著眉頭,他還不敢常遇春講錯了,但他依舊覺得不靠譜兒。

“這事要不要請示上位?我們不好做主啊!”

常遇春一笑,“告訴上位是必然的,但是現在請示,等上位命令傳過來,我怕張士誠已經把蠻子海牙調走了。這樣吧……你留下來,指揮兵馬,給我準備一艘小船,再裝上幾罈子美酒,我去會會蠻子海牙。”

王弼還在猶豫,可他畢竟不是主將,只能把事情據實上奏。

“指揮使,你可要小心應付啊!”

常遇春一笑,“我這人命大,不滅了元廷,封妻廕子,我不甘心啊!”

片刻之後,一艘小船,十名士兵,還有五壇剛剛在呂珍住處繳獲來的美酒。常遇春一手持盾牌,一手提著鐵槍,昂然站在船頭。

小船快速向著蠻子海牙的船隊行駛過去。

常遇春的小船,跟對面比起來,連一葉浮萍都不如,他這去跟飛蛾投火沒啥區別,王弼在岸上看著,都覺得頭皮發麻,要不要請人過來,給常遇春預備上吧!

見過不少的死法,還沒見過這麼找死的。

王弼越發後悔,要是攔著就好了。

現在什麼都晚了,眼瞧著常遇春臨近對方的大船,似乎船上有人射箭,常遇春揮舞盾牌格擋,還朝著對方大吼,終於,對方放下了繩索,常遇春攀著,輕鬆登上了對面的大船……王弼能看到的,僅此而已。

再往下他也沒有辦法了,只能返回江陰,焦急等待結果,他實在是無法想象,常遇春能有什麼辦法,服蠻子海牙?

要知道對方可是蒙古人,跟朱家軍不能心意相通吧,也可以是不共戴天。

常遇春這人到底是怎麼想的,他怎麼就覺得蠻子海牙能投降朱家軍?

王弼是百思不解。

常遇春卻有一番道理,他在強盜堆裡,待了好些年,一直充當打手的角色,不是沒人讓他當老大,只是常遇春覺得太麻煩了。

試想一下,一千多人的山賊,每人每天二斤糧食,就要差不多二十石糧食……這幫東西還要喝酒,還要吃肉,還要賭錢,還要女人……

真當那些富戶都是面捏的?

在這個亂世,還能活下來的地主富戶,幾乎沒有一個老實人。

那些無能的廢物,早就被淘汰了。

剩下的都是奸猾之徒,狡詐之輩。

他們彼此聯絡,互相幫忙,手下又有一幫打手。別看富戶對老百姓是取之盡錙銖,但是在保護自己安全上,那是用之如泥沙。

大凡是個有錢的地主,他手下人的裝備都差不了。吃飽喝足,武器精良,打一般的山賊土匪,就跟玩似的。

所以不要覺得是個山賊就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金銀有的是,錢財隨便花……這麼吧,九成五以上的土匪,日子都不好過。

他們甚至要在山寨裡面,自己耕種土地,收穫糧食,維持生計。

佔山為王可不是什麼浪漫的事情,而是實實在在的柴米油鹽。

宋江為什麼想要詔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