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後你回了家,就跟你爹孃說,你討厭我,不想跟我訂親”,這句話說完,頓了一頓,唐離隨即補充道:“只要你答應,今個兒你要去那玩兒,我都陪你去。 ”

“真的!去那兒玩兒都行?”,李騰蛟面帶驚喜的回身問道,片刻後,她才又沉吟說道:“但我不討厭你呀!我認識的人多是些半老頭子,偶爾有差不多大的,見了我也都是又打拱又作揖的,沒意思的緊!還是你最好,第一次見你的時候都不理我,還做怪相嚇我,不過你後來做地那個怪臉兒實在好笑地緊。 ”說著說著,她居然又咯咯笑了起來,臉上又做出了那個鬼臉。

“騰蛟,你現在已經不用再回玉真觀了……”,口中循循善誘,行動上幾乎陪她逛遍整個兩市,當天色近黑,疲倦的唐離到達住所時,李騰蛟才終於答應。

下了軒車,唐離卻見小院大開,走進去見時,卻有許多衣著錦繡地下人正自忙碌個不停,而他那昔日簡樸的院落中,此時卻裝飾一新,尤其是走進書房後,更是如此,嶄新的波斯旃檀,散著淡淡清香的楠木書幾……總之房中的一切都幾乎被置換過,而且無一例外,這些新的器具都是個中極品。

“這是怎麼回事?”,隨手招過一個下人,唐離詫異問道。

“唐公子來京居所太過於簡陋,遵夫人吩咐,略做置換,以使公子更能安心向學,以備來日進士科試。 若是唐公子覺的此間小院太過於緊窄,本府在裡任坊還有一處別業,公子可以移居那裡。 ”,這青衣家人來前想必早得了什麼吩咐,解釋了這其中的緣由後,也不等唐離答話,躬身一禮後便退著去了。

唐離適才花費那麼多功夫陪李騰蛟四處轉悠,抱的正是“解鈴還需繫鈴人”的想法,見她答應,才心中一輕,只是此時剛一回來就驚見如此場面,面做苦笑的同時,也覺自己剛才的想法委實太過於簡單了些。

快步找到那負責此事的家人頭領,此人滿臉笑意,著實客氣恭謹的緊,但要讓他將這些東西都給撤去,卻是打死不肯的,說來說去就一句,不得夫人吩咐,實不敢如此,否則必受家法雲雲,口中應酬著唐離,一等家人們忙完收尾,他更是拱手一禮後,便直接帶人去了,徒留下了幾個小廝、丫鬟及做灑掃粗事的婆子。

見這些人做勢要上前行禮,唐離也無心與他們寒暄,隨意揮揮手道:“都且先歇著,明天再跟你家小姐回去”,說完,也不理這些面面相覷的下人,便自回書房去了。

書房中四支粗如兒臂的紅燭,直使室內亮如白晝,書几上古拙的香爐內點燃的分明是來自五天竺的極品雞舌香……看著眼前的一切,坐在鋪著羊絨錦墊胡凳上的唐離陷入了沉思。

“公子,有客來訪,您見不見?”,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廝輕輕敲響了書房門,向著唐離低眉順眼道。

“我自去就是”,說話間,唐離已向院門走去。

“兩天不見,唐公子府上變化還真大”,院門處,來人正是都陽侯府管家,口中感嘆了一句後,他隨即正色道:“侯爺有急事相召,公子快隨我去。 ”

“侯爺有什麼急事?”,心下暗自尋思,唐離扭頭說了句:“若有姓錢的客人來訪,領他到書房稍坐”,隨即便上了馬車,向都陽府而去。

“是,公子”,那小廝口中答應,人已彎腰半俯下身去。

…… …… …… …… ……

“侯爺,這時辰召在下前來,未知有何要事?”,都陽侯府花廳,邁步進來的唐離也不多做寒暄,徑直向面做愁色的楊琦拱手問道。

“本月便宴之事又生了變故!”,緊蹙眉頭的都陽侯長聲一嘆,揮手示意下人們退去後,才愁容不展道:“只怪我那妹子太任性,觸怒了陛下,這不,剛才譴中官給送了回來,這……這不是要命嘛!”,一句說完,他復又以手支額,頭也不抬的嘆聲連連。

初時聽便宴生變故,唐離心下一動,隨即一股濃濃的失望湧起,且不說其它,但是這半月多時間來,他已在此事上花費了許多心血,此時突然叫停,任誰心中也是難受,直到聽了都陽侯爺後一句話,他才心中大定。

低頭沉吟了片刻,等都陽侯嘆聲愈重之時,卻見唐離湊前一步,輕聲開言道:“此事侯爺無需擔憂,在下心中卻是有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