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青一把揪住王峰克的領口,“為什麼當時不直接殺掉豬族!為什麼要故意留活口!”

王峰克把頭偏向另外一側,沒有說話。他知道他再怎麼解釋也很蒼白無力,確實因為他的心慈手軟讓豬族去而復返,並間接導致了韓靈靈的死亡。然而,他卻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不殺人留活口有錯嗎,難道趕盡殺絕才是正確的嗎?

“現在的世道,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和自己的朋友殘忍!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嗎!”柳葉青對著王峰克的頭吼道。

王峰克依舊默不作聲。

“你他媽倒是說句話呀!”柳葉青用力搖晃著王峰克。

人有憐憫之心本無可厚非,當時王峰克對豬族手下留情之時,柳葉青也沒有表示反對,更沒有出手追擊豬族。而此刻柳葉青責備王峰克,只是因為他原本以為自己遇見了愛情,可最終事與願違,他內心極度痛苦和不安,王峰克則無情成為了他宣洩情緒的物件。當然,末世之中,王峰克對敵人心慈手軟或許真的值得商榷。

“你以為就你傷心難過!”王峰克用力推開柳葉青的手,轉身躥出了帳篷。

柳葉青倒在地上,癱軟成“大”字,仰望星空,淚水不自覺地溢位,他伸手用食指抹了抹眼角。柳葉青內心沉吟著——我怎麼了,和韓靈靈認識還不到1天的時間,我是真對她一見鍾情了嗎?還是覺得痛心,她剛父母雙亡現在就身首異處?還是我和她產生了情緒共鳴,覺得我們都是這亂世中的可憐之人?

柳葉青轉過頭,五味雜陳地看了看旁邊的白布包裹。

帳篷外。

王峰克在太空旅行包裡翻來找去,想找一支香菸,奈何只找到壓縮雪茄。

“咔嚓”

靠在皮卡車邊,點燃雪茄,一口口嘬了起來。

……天亮了……

清晨的陽光格外刺眼,王峰克揉了揉眼睛,從車子後排起身朝著車外望了一眼。

柳葉青烤串,喝著啤酒。

“醒啦!昨晚睡得還好吧!”

“還行!”王峰克應道,然後從車上跳了下來。

“這一大早就擼串!”王峰克微笑著問道。

“不然呢,周圍只有這些亂七八糟的生物可以吃,我不烤,難道還紅燒嗎?”柳葉青也微笑道。“你包裡的這啤酒不錯!”

王峰克回頭看了下車斗裡,想起來昨晚他找煙抽的時候,散落了幾瓶啤酒出來。

“來吧,吃點,然後出發!”柳葉青遞過來一串類似青蛙的生物。

王峰克接過後,順勢坐下,猶猶豫豫地吃了起來。

“嗯……烤得不錯!”王峰克一邊吃一邊說道。

“咕咚……咕咚……”柳葉青一口乾了大半瓶。“報仇還去嗎?!”

王峰克抬頭吐了骨頭,“去呀!為什麼不去!”

“我說的是,除了為小靈父母報仇,還要為小靈報仇!”

“去!”

說罷,兩人相視一笑,碰杯幹了一個,杯酒泯恩仇。

……15分鐘後……

雖然一路上路況不佳,但前一天他們已向北開了2小時,想來人體培育基地也不遠了。柳葉青踩在車頂,拿起望遠鏡望了望,發現不遠處就有一個較大的綠洲,裡面有好幾幢白色的建築物。

柳葉青把望遠鏡遞給王峰克,王峰克起身側掛在副駕駛門外,接過望遠鏡仔細觀察了一會兒,正準備放下望遠鏡時發現一隊鼠族正在朝著綠洲走去。

“走,前面綠洲應該是人體培育基地。好像還有些老朋友在那邊。”王峰克迅速回到副駕。

柳葉青從車頂跳下,然後迅速上車。

“嗡、嗡、嗡……”

一腳油門,黃沙隨車輪飛舞。

……15分鐘後……

“嘣……嘣、嘣……嘣……”綠洲方向傳來斷斷續續的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