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帶刀的刀客(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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蟬喜歡這個季節,也許是因為仰慕夏的繁華;
或者,僅是為了這個季節裡的驛動。
不管怎樣,蟬覺得只有在這個季節才會產生許多遐想,還有好多紅紅綠綠的人們淆惑在黑白的單調裡,使寂寞沾染了許多色彩。
蟬很滿足,一隻充實的蟬又怎麼會寂寞呢?寂寞只是人類才會有的情感結構。沒有了藍天白雲,天空濛上了一層灰色點綴著一束炙熱的白光,大片塵埃擠進行色匆匆的人群,擠進人們飄忽的思緒,擠進房舍...蟬遐思時這樣想。
蟬的這種充實在人類的感覺,會有那麼一點點虛榮,一點點的驕傲的。
但是,這有什麼不對嗎?它是一隻蟬。
不懂寒冷,不懂孤獨,不懂寂寞,這有什麼不好嗎?它不會聽孔夫子瞎掰: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
亦不會聽老子玄之又玄的:道可道,非常道。
蟬覺得老夫子們要比自己高深,博大,還有大胸懷,大意志,大學問。
蟬只是在說著蟬語,卻不懂禪語。
它覺得做為一隻蟬,無法理解當所有的親朋好友都要來訪自己,麻煩自己,自己有什麼可高興的。
這是可能變作:道可道,不敢道吧。於是蟬語:真正的高手是不寂寞的。
螳螂行走於江湖,用的是刀。薄而快,輕而捷。刀既是手,手既為刀。
做為一名刀客,螳螂是冷漠的,無情的。
它認為對待敵人,就要像死亡一樣公正,所有的生物都無法逃脫自然規律的制衡。
包括此刻螳螂的刀。刀身發出了碧綠的光,瑩瑩的,我們無法測度時間與空間的關係,故此刀不會無故猜忌。
刀是不能主宰自己的命運的,刀和主人連為一體。
刀遵從主人的意志,也就是說,刀不會懷疑主人的判斷,它只需要得到主人傳達的命令毫不顧忌的執行。
人類稱刀為死物,然而螳螂的刀卻在流血。這很矛盾...
刀身上最後一滴血還沒有滴落,刀口距離真正的高手(也就是指不寂寞的那位)還差0.001毫。
當螳螂的刀抖起一朵炫目的綠色划向蟬的咽喉距離0.002毫時。
螳螂曾很低落的想:真正的高手是寂寞的。
黃雀是隻鳥,鳥當然是講鳥語的。人的話很難聽懂。但這無法阻擋它學習的慾望,它始終堅信: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
它成功了!
人類常說:失敗是成功他娘。對於鳥這點是講不通的。
人們忽略了鳥的天分和執拗。鳥在很幼小的時候,也就是說,鳥媽媽孵化它沒多久就在它稚嫩的翅膀上刻下:在自己的天空翱翔,想說誰說誰去。
一隻鳥的殺傷力會有多大?不理解的不一定說不通,理解了又何必講透徹。
黃雀一直很堅持,這是一種無法阻擋的信念。
就像它堅持啄碎那件堅硬的外殼,堅持在惡劣的天氣裡尋找獵物,堅持在羽毛未豐時學習飛翔,堅持那句:在自己的天空下,想說誰說誰去。
幹誰屁事!
時間沒有那麼多的風花雪月,沒有靜謐空間可以遐想那些淡淡的哀愁,時間是穿過密林縫隙的光,掃起飛舞於林間枯葉的風標,時間是一種堅持,忍耐,還有那麼點點壓抑的快樂。
時間到底是什麼呢?
有人說:蒼老。還有人說:回憶。但最終不變的是死亡。
蟬的哲學或許有那麼點“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