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月流鶯站在水柱之上,張開雙臂。

「我說過,我水靈一族的起源,就是為了鎮守這一方蒼月之海。之前拼命的想借助你的力量,護住整個氏族的安危,也是心存僥倖。」

她的臉上沒有緊張,也沒有不安,甚至連半點怒氣都沒有。

「其實,當七十二魂鎖脫離我水靈一族掌控的時候,我便料到有這麼一天。宿命就是宿命,無論我怎麼掙扎,也不會有半點作用。」

此時,水晶宮緩緩開啟,其中的族人也沒有半點波動,靜靜地,整齊的盤坐在水晶廣場之上。他們雙手結印,氣息緩緩的升騰,嘴裡唸唸有詞。

「乾坤有道,日月分明。天道昭昭,無愧我心!」

靈力上升,在半空形成一道氣旋,不斷的擴大,甚至籠罩著整個蒼月海。

如此陣仗,水靈一族能夠這般坦然的面對即將到來的結局,倒是出乎風眠的意料。但他的心境依舊不會有任何動容,臉上還是冰冷一片。

「流鶯族長,看來你早已預料到結果,所以也有所準備。之前一直不說,是因為你自己也存著僥倖。希望這一幕不會發生,對嗎?」

九龍奪珠的防禦大陣緩緩散開,青瞳恢復人形,臉色極為蒼白的來到蒼月流鶯身邊。後者伸手將之扶住,對視一眼之後,點點頭。

「結局既然早已註定,又何必繼續爭論下去?不如坦然接受。太蒼界與水靈一族本就有密切的聯絡,對風眠來說也真的不公平,他這般反應也正常。」

青瞳還是有些不甘心,眉頭緊皺,看向風眠:「你若非要走這一步,我也無能為力。以你現在的實力,誰也無法阻止你。但你回頭看看其他人…」

聞言,風眠下意識的順著青瞳的眼神,向後方看去。

漫天的縛神鎖鏈封鎖之下,這些透明的鎖鏈穿透他們的身軀,從而慢慢的吸收他們的靈力。不管怎樣反抗,都於事無補,徒勞無功。

臉上痛苦,不甘,憤恨,委屈,甚至是後悔。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一雙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風眠的方向,沒有人放棄,還是在想辦法逃脫。

「他們雖然貪婪,的確是為了異寶而來。但關於你身上發生的事情,又有幾人真的知道?天元界強者的計劃是什麼?你又知道嗎?」

青瞳強行穩住氣息,站定,一副無愧於心的樣子,盯著風眠。

「我水靈一族本就是戴罪之身,被大能者禁錮在這太蒼界,鎮守十二魂鎖。若是無法避免全族覆滅,用於開啟魂鎖,我們死而無憾,但他們呢…」

聞言,風眠眼神閃爍,但並沒有多少緩和,依舊是冰冷一片。

「武的不行,所以要與我來文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青瞳,就憑你的這點伎倆,還差得遠。既然我做出這樣的決定,就沒人可以改變。」

風眠袖袍一揮,一道透明的鎖鏈飛射而出,其上束縛著一道人影。

「風眠,你想幹什麼?放開我!我與你無冤無仇,你這樣簡直慘無人道!別以為你是異寶的主人,就可以為所欲為。一旦觸及到天道,你也無法逃脫。」冷冷的盯著此人,縛神鎖鏈將之牢牢地束縛。

「呵呵…天道?誰定的?乾坤又有誰來主宰?當初他決定拿我當爐鼎的時候,拿我煉製容器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有一天我一定會反抗。」

轉頭,看著蒼月流鶯:「你看見了,到現在他們還是想著異寶,貪婪的心永遠沒有止境。這樣的人,就算放過,以後也只會是禍患!」

心念一動,風眠將鎖鏈一抖,那人瞬間爆炸開來。

血霧並沒有消散,而是灌注於蒼月之海中間,那一道神秘漩渦之中。

「本座並沒有強迫他們,是他

們自願前來。所謂爭奪異寶,自己有幾斤幾兩也不清楚。既然貪婪,就要為自己的衝動付出代價。」

果然,風眠當真打算以天下人為祭,開啟那中心封印,然後以七十二道魂鎖,徹底將林崖聖尊放出來。不為別的,只是想要當面問清楚。

身形一閃,風眠雙手撐開,身後漫天的鎖鏈發出嗡鳴。一道道人影被束縛在其上,掙扎,動彈,靈力迅速被吸收,全部奄奄一息。

這種靈力被剝奪的痛苦,唯有修煉者才能體會,可以說比死還難受。

「風眠,既然你真的要一意孤行,那麼就給我們一個痛快吧,別再折磨我們了。是,我們貪圖異寶,所以爭先恐後,不顧後果,我們認栽!」

漫天的哀嚎,痛苦的掙扎。

此刻的風眠哪裡還是太蒼玄宮那威嚴的首座?他明明是九幽冥域而來的死神。所有人的性命都在他一人手中。不論怎樣都無法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