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葉不由而打了一個寒顫,從恐懼中驚醒。

又下意識的帶著幾分驚疑不定,再次看了一下那虛擬投影。

卻發現那東西好好的,沒有任何的問題。

“眼花了嗎?可能是因為工作壓力太大了,盲目的做著這些殘酷的事情,所以導致…哎…”

心裡不由而這般想著。

再看身邊的這位沉睡在玻璃球體內,臉上帶著發自內心的微笑的同類莫名的就有些傷感。

“這些與自己一般無二,沒有任何差別的人,甚至要論年齡還要更加的年輕,可以說就是一個個孩子,本該對一切懵懵懂懂,現在卻忽然懷了孕而且還要落到這一副田地。

“任誰想了都要覺得難受…”

一旁的王姐看著她問道:“你怎麼了,怎麼忽然停下,在那發著呆。”

“沒什麼,就是…就是這些人…”

小葉轉頭,看著周圍無數的玻璃罐中雜草一般的人,心裡的複雜愈發濃烈了,醞釀著醞釀著…終於還是說出了一直積壓在心裡的話。

“這麼多活生生的小姑娘,被我們當做好像屠宰場中的牲畜一樣,隨意的作弄著,一茬茬的割掉性命…

“這樣的行為,我們現在所做的這些事情真的能夠稱得上是正確嗎?”

王姐果斷的道:“我們做的當然是正確的,這是已經經過了無數討論而得到的最終答案,你不必自己陷入到廉價的同理心的糾結中。”

可小葉依然無法說服自己,“無論怎麼說,如此的踐踏生命…”

王姐放下手中的活計,認真的朝她說道:“你能夠以一個研究者的身份上船,那麼應該理解有一些東西的價值並非善惡能夠代表。

“更應該理解為了整個人類的未來的偉大實驗發現,些許小小的犧牲完全是值得的,同時也是必要的。”

“我們這時候的這些看起來不容於世的行為,與外面的那個看似美好的真實世界中隱藏的真正的惡相比。

“就好像是存在於古代歷史舊書的字裡行間中的,對於人包括生命與人格在內的最為恥辱的踐踏與羞辱,的原始邪惡,與我們現在在這個時代所經歷的996之間的差別。

“後者固然是不好,但比起前者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並非是想要說罪孽輕便無關緊要,而是說,我們現在的殘酷,是為了讓之後的人能夠免受前者的痛苦。”

“就算不管這些高層的宏大敘事,從另一個方面來說,這些傢伙…”

她伸手指著玻璃罐中沉睡著的小孕婦們,“這些傢伙,就算我們不對其命運進行干涉,又會好在哪裡去?”

“我們又不是沒有針對這些貨源進行過調查,一幫在社會最開始競爭中就被淘汰的垃圾,今後能做些什麼?

“要麼就是義務教育之後,透過自己那廉價的貞操,再找一個社會身份略微高一點的牛/馬,要麼就是進入出賣身體的行當,掙兩年塊錢然後再找一個接盤的,最終都是生一個看似和自己不同實則沒什麼區別的小牛馬。

“最多就是懷有某種沒有任何人會在乎的報復社會心思,躺平什麼都不管,被整個社會所遺忘,最後出清。

“而不管是什麼選擇,她們對於社會進步發展而言都是單純的耗材,只能證明其他人正常存在的背景板。

“可以說是沒有任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