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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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國內一些雜誌合媒體的造勢,加上太陽電子前一段時間的成功,尚方現在儼然已經是一個國產遊戲希望的代名詞了。鄭曉偉上一次在峰會上見到周世昌之後感覺到情況有點不妙,讓手下搞宣傳的人低調了不少,但即使這樣,《血虎》的訂貨量也已經直線攀升到了接近十萬套的驚人數字。要知道,在盜版正開始慢慢猖獗的國內,這個數字幾乎可以笑傲遊戲軟體業了。
於這種一路高歌猛進的形勢相對的是,六月份整個月我都在忙著跟周世昌調整公司內部的結構,太陽電子的軟體宣傳和銷售全部低調行事,以對付7月份尚方的上市。
眾所周知,一般企業經過一段時間的穩定就要透過調整來激發一下員工的活力,圍繞核心的企業文化進行一些活動,在調整的同時對現有狀況進行一些改進,並創造出一定程度的危機意識灌輸給員工,從而激發他們的工作活力。雖然這些事已經有固定的人來做,我和周世昌還是比較喜歡親自過問一下,他有他的經驗,我有我的想法,大家時不時碰一下,倒也火化四濺。
當然,我們的最大目標還是整合出一個有專業人士組成的金融團隊,過硬的金融團隊是保證公司在各種經濟波動中生存的護身符,況且97年我還打算靠他們幫我賺錢呢。最先來的幾個巴林的老員工們對這裡的待遇十分滿意,透過他們,更多的原巴林老臣們燃起了重建巴林的願望。可以這麼說,老外雖然比中國人務實,但往往也特別死心眼——他們連有小刺的魚肉都不敢吃,怕被魚刺噎死,卻不懂得變通。這些人未必對巴林有多少感情,但都有一個共同想法,那就是希望能在自己倒下的地方站起來。歷來有這種心態的人多到不能行,只要我們偶爾翻查一下十幾年來的曾經沉浮過的企業家們就能瞭解個大概。當然,這還是能讓我們知道的例子,不知道的數量就更多了。
1996年,全國上下都在瘋狂崇拜的機會主義成功者的年代,1992年以來數年的股票奇蹟,90年代初無數的靠邊貿或走私起家的有錢人們,以及當時號稱中國首富的南德集團董事長牟其中在89年以五百車皮輕工產品換回來4架俄民航機等等事例讓人覺得*時代的那句“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果然是有些道理的,並由此滋生了無數投機主義愛好者。
說起來,我也算是機會主義者當中的一員了,只不過我是把20年來許多機會主義者的成功總結成經驗,分析過他們的成功中的偶然和必然,其中很多人成功的原因是他們符合了時代發展的不可抗因素,而我則依附在這種成功下往前推進。說白了就是一看攻略打遊戲的,而且打的是主線不變支線有數的RPG……
幸好,我還不知道結局,否則我也不清楚自己還有沒有心思繼續這個遊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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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國內遊戲軟體一路高唱凱歌的情況相對的是,6月份EA開始了關於收購Manley & Associates的一些列活動。透過某些體面而微妙的舉措和低調的新聞釋出會,全世界遊戲廠商們知道了這個訊息。EA王朝的磚瓦又添一塊,我卻知道這個公司在併入EA之後所成立的西雅圖工作室在2002年解散了……畢竟不是每一次收購的結果都是甜美的,這種事兒我們都能理解。
96年中,在國務院2月份頒佈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計算機資訊網路國際聯網管理暫行規定》的前提下,上海蓋威特網咖出現了,這是中國第一家網咖,也是中國網咖時代的來臨的標誌。1996年之前,理論上任何關於使用電腦進行娛樂收費的活動都是違法的——所有電腦房開出的營業執照都是“電腦培訓”和“影印打字”,網咖的出現,給許多機會主義者們提供了新的視野。同時,這也是中國大眾開始大量接受外來資訊的開端。
1996年6月,Linux 核心2.0 釋出,可支援多個處理器,約有40萬行程式碼,但Linux之父很顯然並沒有聽從我們的建議,他依然堅持了“最好的作業系統要保持網際網路的共享精神”的意見,對此我也頗無奈,看來有些事並不是人力所能及的。
其實也就是1996年內,世貿易組織出臺了新的法案,規定其成員國不得在政府採購中歧視國外企業和商品,這和我們最初透過政府頒佈的法案簡直是對立的,但你不能說哪個是對的或者哪個是錯的,因為自由競爭自有它的好處,雖然不公平。
也就幾年的時間,中國入WTO簡直是一定的,到時候遊戲規則就要按別人的來了。
所以……扶持國產軟體,依然只能是在某個特定的平臺下進行,更多的事,我一個人想了也沒發做,找人合作也沒得找。
這個結果最開始讓我覺得挺沮喪,不過想想也就想通了:畢竟這方面不是我需要努力的方向,能做多少是多少。最少面對一些人,我問心無愧了。儘管這件事很容易讓微軟和我翻臉,我也覺得無所謂——現在來說,微軟還沒有那麼強大的媒體開發能力,在很多專利問題上他得給我作揖,只要不是把對方惹毛了一切都好說。
就在這種晃晃悠悠的狀態下,6月很快過去了。其間張小桐整頓美國寶石星公司自不必說,透過種種手段種種許諾,袁子春繼續他的有線電視技術開發工作,暫時還算安心。而eBay,則在我們兩國公司的合力廣告下,成功地打出了它在非網路使用者心目中的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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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空蕩蕩的辦公室裡打了個呵欠:“魯姐,劉明耀走了有一個月了吧?”
魯薇頭也不抬地在看報告:“一個月零四天,昨天還打電話過來。”
我摸摸頭,是自言自語,也是說給魯薇聽:“不知道魯倩的訓練怎麼樣了……還有付曉飛那混小子,到底挑到劇本沒有。”
魯薇抬起頭:“你不是說給他半個月時間嗎?現在都一個月過去了。”
“我也沒辦法。”我說,“您妹妹的第一次咱們總要小心點兒是不是?”我把“第一次”三個字咬得很重,魯薇一下子就聽出貓膩了,伸手打了我一下。
“蔡青陪她遭罪呢,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我搖搖頭:“不了,這幾天得往周先生那裡跑跑,尚方打算上市了呀……”
魯薇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你對付尚方還不是小菜一碟?用得著這麼操心嗎?”
我笑笑:“從錢上來說,尚方是不算什麼,但人家後邊好歹有個方老先生。我現在又不是以前,可以什麼都不顧忌。還是謹慎一點好,給我安排一下,我想去見見劉叔。”
魯薇一手抓住電話,懸在那裡:“他不是說了如果你打算對付方康年就支援你嗎?”
我擺擺手:“說是說,還是確認一下好,這是尊重,老頭子們都吃這套。”
魯薇這才開始撥號,打電話約時間。
劉國良最少要到週末才有時間,這種事本來打個電話就能搞定,我還是決定見他一面,這樣比較鄭重。說的內容重要不重要是其次,姿態是很重要的。再說我去那邊順便就看看周世昌了,估計蔣總最近應該主動聯絡過他了吧?
打過招呼之後,我先跑過去找了一趟楊遠哲、葛金秋和劉仲他們三個吃飯。從進六月之後,一直沒什麼機會找他們聚在一起。這哥幾個不似我和郭振,他們還有學校這一個需要耗費大量時間和精力的地方要跑,平時週末也是各家有各家的事。儘管楊遠哲和葛金秋父母因為兩人在外面打工賺了不少錢沾沾自喜了一把,也還是不敢放任孩子四處亂跑。畢竟在他們看來,只有學習才是正途,當然這種想法絕對是沒錯的。
進入六月,天氣熱起來,雖然城管和政府一再取締路邊攤,我們還是找到了讓人覺得暢快的路邊攤。在一條充滿了曖mei的洗頭房和詭異的歌廳的路上,有一家海鮮做得非常地道的小店。估計是家裡認識一些城管的人吧,晚上就把桌子擺在外面,有差不多十張臺,我一個人坐在這裡慢慢喝著茶,等楊遠哲他們趕到。
事實證明,人有錢了確實會比較有效率,我是出門之前給他們掛的電話,等我到了不超過10分鐘,三個人先後趕到,其中兩人打車,另外一人蹬著腳踏車晃晃悠悠過來。
我看人齊了,招呼服務員過來寫單,順手給哥幾個倒上果汁——這幫人裡除了我和郭振沒有喜歡喝茶的。
很久沒看見劉仲了,小樣的頭髮留長了,還搞了根鏈子掛在脖子上,看起來已經頗具小流氓的風範。相比之下,楊遠哲和葛金秋就比較可笑了,兩人依然穿著孕婦裝一樣的校服,唯一不同的就是楊遠哲看起來比較合身,葛金秋看起來就比較癟。我看他們倆這樣,忍著笑招呼:“兩位,好久不見,最近越發出落得標緻可人了……”
楊遠哲和葛金秋笑著給了我一個合體技。
我做了一個仆街的姿勢:“怎麼樣?聽說你們倆還有幾天就要自殺倒計時了?”
算了算年紀,這倆人今年正要中考,好像也就是最近幾天內的事,我記憶中兩人似乎一起考到了一高中,不知道現在的情況和我的記憶能否有什麼出入。
葛金秋把面前的兩杯果汁遞給楊遠哲一杯:“後天開始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