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在遼東親手開始施政,他才知道世家的可怕。

他手底下的虞慶則,鄭如炘,裴元儼等人都是出自世家大族,連杜如明也都是京兆杜氏的旁支。

這些人雖然年紀輕,但是學識淵博,對待事情上手極快,若是沒有他們幫助,他一個人不可能治理好遼東,更別說後來的關外三郡。

更重要的是,這四年之中,鄭家,裴家,乃至於虞家都在暗中給他提供了不少的幫助。

不然,遼東的賦稅,朝廷的支援,你以為都是皇帝同意的?

別開玩笑了,朝中無人你做什麼官?

鄭善願道:“無妨,無妨,你有這個心思就行了。”

說著,他眼神之中露出一絲詢問的神色,“青雀現在可有時間,不如陪老夫回府坐坐?如炘這幾年做得很好,都是你的功勞啊。”

“外祖過譽了,如炘表兄幫了我很多。”

迎頭碰上了鄭善願,他想躲也不行了,只能隨著鄭善願去了滎陽縣公府。

倆人相對跪坐,僕人奉上茶水。

“青雀啊,嚐嚐吧,這可是好茶啊,陛下都讚歎呢。”

鄭善願笑著飲了一杯。

姜承梟自是笑著喝了一杯。

倆人聊的話題總的而言離不開朝政。

這四年中發生了很多的事情,高巽和楊太素被貶謫,盧懷慎,蕭旦致仕,兵部尚書李子通也被皇帝打壓回了趙郡。

現在的六部尚書已經不是當年的模樣的。

“青雀如何看待陛下將太子留在長安一事?”

遷都洛陽之後,長安就被皇帝封為陪都,由太子留守。換而言之,太子已經四年沒有參與朝政了。

一個被皇帝邊緣化的太子,這意味著什麼?

“陛下應該是對太子有意見吧。”姜承梟不輕不重的說道。

現在與鄭善願玩花花腸子,隨意敷衍就不好了。這幾年鄭家幫了他很多,不能不表示一下。

鄭善願不置可否,誰都能明白這個。

不過他也沒有繼續糾結這個話題,畢竟有些敏感。

忽然,鄭善願說道:“前些天你阿孃來信於我,說過幾年等老夫致仕了,要讓老夫做你孩兒蒙學先生。想想這時間過的還真是快啊,你也有孩兒了。”

姜承梟笑了笑,“外祖說笑了,恆兒現在還小呢,阿孃這是太寵溺他了。”

鄭善願似真似假的說道:“當年老夫還曾想撮合你與族中的音姑娘,不想陛下親自賜婚,老夫倒是沒想到啊。”

這一點,姜承梟是知道的。因此聞得此言,他也只能笑著道:“不知表妹嫁給何人了?”

算算時間,她也應該嫁人了。

誰知鄭善願搖了搖頭,“當年崔雲象一案,長安權貴再無人願意上門求親。”

為什麼,還不是因為崔家造謠的‘剋夫’,導致沒有人敢上門。

說這話的意思,就是還單著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