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也知道妾身自小就有氣疾纏身,體弱多病。家父為了妾身身子著想便在大林寺中為妾身立了這長生牌位祈福延年益壽,現如今妾身既已嫁作人婦,自然是身子無虞,這長生牌位也不該繼續放在這兒了。”

說起這個長孫清漪就心中哀怨,她很想給夫君生下孩兒,只是因為氣疾的關係,夫君憐惜她身子,始終不願。心中感念夫君疼惜的同時又暗暗自責自己不爭氣的身子。

看著手中長生牌位上的“公孫氏立”,他忽然想起來自己第一次來這兒的時候便看見了這牌位,當時也並未多想,沒想到能有如此緣分。

“原來如此,倒是有緣分,我在王府的佛堂之中阿孃也給我立了個長生牌位,你我夫妻倒是天作之合。”他笑著調侃。

長孫清漪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這算哪門子的天作之合。

“對了,你小名叫觀音婢也是因為如此?”他好奇道。

她輕輕點頭,說道:“當時父親給妾身在此立下長生牌位之後,這兒的老住持說妾身既然在此立位侍奉觀音,不如取個討巧的名字,希望觀音能夠護佑妾身。”

姜承梟點點頭,“看來是靈驗了,既然如此,今日咱們就多添些香火,以謝觀音庇護之恩。”

“多謝夫君。”她喜滋滋的施了一禮。其實她很想多給些香火,只是自己夫君來這兒之後一不禮佛二不問經,她便以為自己夫君不信這個,因此她便沒有提起這個事情。

大林寺的老住持法名嘉能,今年已有六十多歲,他每日參禪唸佛,早已不問寺中俗事。寺中沙彌將他們夫妻二人引至後院禪房,這才見到了嘉能大師。

“大師,趙王世子請見。”沙彌對著那個跪坐在佛像下的瘦弱背影恭敬一禮。

木魚聲停下,嘉能蒼老的聲音傳來,“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沙彌轉身向著姜承梟夫妻恭敬一禮,而後緩緩退下。待嘉能緩緩轉身,姜承梟這才看清其樣貌,平平淡淡的與常人並無半點不同。

嘉能緩緩起身,對著他們施以佛禮,隨後將二人請至側房用茶。

“此次叨擾大師,不為其他,就是想要當面感謝大師當年對夫人的提點之恩。”姜承梟語氣平淡道。

其實他自己對禪宗沒有多少相信,只不過自家夫人信,那就陪著她一起,也算是完成她的一個心願吧。

“大師,可還記得十年前的事情?”長孫清漪問道。

嘉能宣了一聲佛號,輕輕頷首,說道:“記得,不過尊夫人不必放在心上。就算沒有老僧提點,尊夫人也不會有事。”

“大師過謙了。”長孫清漪道。

嘉能搖搖頭,如實道:“出家人不打誑語,老僧所言並無不實之處。信則有不信則無,此事非人力可為也。”

聞言,姜承梟起了點興致,笑道:“大師,你可是一寺主持,在我們面前說這種話不怕日後大林寺香火漸少嗎?”

嘉能灑脫道:“此乃天定,亦非人力可違也。”

長孫清漪這時候忽然在他身邊貼耳一語,隨後面露撒嬌的搖搖他。姜承梟無奈,微嘆一聲,對著嘉能問道:“大師可能算出來我們夫妻二人何時會有子嗣?”

長孫清漪玉臉羞紅,低著頭兩根手指攪在一起,卻又豎起耳朵仔細傾聽。只見嘉能並未“掐指一算”,只是睜開眸子,打量了一眼姜承梟夫妻,緩緩說道:“不可說,不可說。”

“為何?”

嘉能微微沉默,而後道:“世子與尊夫人都是多子之相,不過尊夫人身纏惡疾,此事不可預料。”

姜承梟眸子微微眯起,“你的意思是說我夫人產子會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