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兒,那娟布,收好了,日後要交給婆婆的。”長孫清漪忍著羞臊,對著佩兒說道。佩兒臉上帶著濃濃的笑意,卻又有些羞澀,將墊在床榻上染紅的娟布疊好,又拿了一塊娟布將其包裹起來,收在盒子中。這一切落在姜承梟的眼中讓他有些啞然失笑,長孫清漪果然還是認真的。

長孫清漪拿著玉帶走到他身邊,親自動手給他繫好,又將香囊與玉佩系在玉帶之上,給他將衣服的褶皺抹平,抬首見他似笑非笑的神情,頓時俏臉一紅,輕輕嗔道:“夫君慣會取笑妾身,下人們都在呢。”

毫不顧忌一旁的下人,伸手捏了捏她柔嫩的玉臉,弄得她剜了一眼後者,心中卻甜絲絲的。侍奉的丫鬟們見此紛紛捂嘴偷笑,卻又不敢當著主母的面笑出來,一時憋的有些難受。

“天氣越來越涼,你切記不能出去受涼,日後屋子中若是放了火盆也要記得開啟窗戶,讓屋子裡面通風。”姜承梟振了振衣袖,轉而對著丫鬟們道:“你們服侍夫人的時候謹記不能讓夫人吹冷風,此外府內日後的吃食儘量清淡一些,尤其是夫人的食物。佩兒,日後府中出去採辦記得多買些瓜果,若是錢不夠可以和我提。”

“奴婢記住了,請阿郎放心。”佩兒欠身一禮。偷偷看了一眼神色愉悅的夫人,心中微微感慨,終於是一家人了。話說回來,阿郎關心人的樣子真的……她臉頰驀的一紅。

長孫清漪知道他這是關心自己氣疾,心中一甜,心疼道:“那怎麼行,妾身能吃些清淡的,夫君怎麼能如此。這些事妾身會做好的,夫君就不要多想了。”

姜承梟伸手颳了刮她的瓊鼻,笑著道:“若是讓你做主,你一定不會聽話的。府中進項你不用擔心,身體最重要。”

“嘻嘻嘻……”丫鬟們再也不能當做看不見,紛紛低頭偷笑,聲音傳入長孫清漪耳中,又讓她剛剛恢復常色的臉頰紅了起來。

姜承梟搖搖頭,又與長孫清漪說了一些話,這才出門離開。這時候佩兒才高興道:“恭喜夫人。”

沒有姜承梟在一旁與她膩歪,長孫清漪終於恢復了大婦的端莊,她伸手點了點佩兒,言道:“再沒大沒小,今兒個吾便讓夫君收下你。”

佩兒頓時老實了,規規矩矩的服侍著長孫清漪挽發。

望著銅鏡中的自己,長孫清漪忽然想起什麼,言道:“佩兒,還記得雲畫閣的蘇大家嗎?”

佩兒點頭,“當然記得,蘇大家的刺繡手藝真真不俗哩。夫人,可是天冷了要為阿郎做身袍子?”

長孫清漪微微一笑,纖纖玉指微微揉捻,輕聲道:“尋個時間,請蘇大家來府上坐坐。”

廊下,姜承梟蹙眉看著天空中飄散的雪花。截止到今天為止,這雪已經斷斷續續下了半個月左右,地上的積雪越來越重,都不見化的。

“主人,詠井齋背後的東家是工部侍郎,曹國公於秉鴻的兒子於叔玉。上官狄已經從裡面搜出了湯高氏的屍體,並將於叔玉一起帶了回去,於秉鴻今日天剛亮就進宮了,目前陛下應該已經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於秉鴻?”姜承梟冷笑,這事兒果然是關中貴族乾的,要不是他事先佈置人手盯梢,恐怕自己也會認為是太子做的吧。果然是一群老謀深算的東西,關中貴族如此針對太子,難不成是已經站在了齊王那邊?

可齊王那種貨色,真的值得他們扶持嗎?

不對,他想岔了,正因為齊王是那種貨色他們才要支援啊。對他們來說,一個廢柴皇帝才是最符合心意的。

對皇帝不滿已經達到這種程度了麼,這麼快就落子齊王。可是他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如果真的是關中貴族做的,他們為什麼不盡早處理屍體,偏偏放在詠井齋中,哪怕將屍體剁碎餵狗,也比藏著好啊。

他覺得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這麼誣陷齊王與太子,挑起內鬥,於他們有何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