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淵不願意和李牧之交手。

即便他並不覺得自己會輸。

對他來說,此時的汴梁城就是戰場,自己這邊陣容有幾百個出家人,八百個公主府府兵再加不到一百個地下勢力的青衣漢子。

對方是幾千名裝備齊全的宿衛禁軍,而自己這邊的無論裝備還是人數都處於劣勢。

所以一開始,謝長淵打算進行斬首,直接把十二神宮的宮主福田一郎殺了,以此瓦解宿衛禁軍的鬥志。

可嘗試了兩次,都被李牧之這個承二境武神攔了下來,對於這個變數,謝長淵只能改變策略,動用自己的能力盡可能在戰場造成殺傷,以蠻力擊潰禁軍的心理防線,爭取最大的戰果。

至於李牧之,區區一個打手罷了,謝長淵不覺得打贏了他能對這場戰爭有何裨益。

所以場面就是李牧之攆著謝長淵一句追,只要有機會拉開距離,謝長淵就會衝入人群中,以他金剛不壞之軀的恐怖高溫造成大破壞。

而後唐第一勇士李牧之的一張臉已是越來越黑。

“謝長淵!”他大吼一聲。

謝長淵沒有理會他,繼續施展梯雲功奮力向前,一眨眼就已經飛出了百丈之外。

似乎是覺得不對,謝長淵停在一處屋頂回頭望,發現李牧之居然沒有追上來,而是氣喘吁吁的留在了原地。

他不是累,而是被氣出來的。

兩人沉默相對,面對李牧之惱怒的眼色,謝長淵卻是一副毫不在意的神色。

武士之間的正面對決?別搞笑了,老子是打仗的將軍,需要考慮的是怎麼把仗打贏了,而不是逮住你這個全場戰力最高的武夫一決生死,和你打很有成就感嗎?能決定今天之後宋國的局勢嗎?

謝長淵內心的想法大致如此。

似乎是察覺到了謝長淵的想法,李牧之冷笑道。

“呵呵,你不會真的以為你這樣來回的鬧騰,就可以把這裡的禁軍耗死,然後將我神宮之神官神使來個甕中捉鱉?”

李牧之搖了搖頭,看向謝長淵的眼神有些嘲諷。

“我承認你很有一手,先是亮出了人間煉獄圖引起譁變,使我神宮大失人心,再有暗中使計讓那群出家人恢復行動能力,令他們奮起反抗,然後又策反了公主府的府兵與自己統一陣型,雖然這股力量依舊不算什麼,可當手持火炮的那批人出現,你們就已經隱隱有了勝利的可能。”

“但是我很好奇。”

李牧之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炯炯的問道。

“你是如何拖延住城裡其他禁軍的支援的?”

這不止是他一個人的疑問,同時也是王明的疑問,也是所有禁軍將士的疑問。

汴梁城內通道發達,能直達宣神臺的道路足有二十五條,每一條可通行軍數百至上千不等。

可奇怪的就是,這邊宣神臺已經鬧了一個多時辰,外面居然一個援兵都沒有趕來,彷彿根本沒看見烽火臺的狼煙似的。

謝長淵出神片刻,似乎心中想起了些什麼,最終只是沉聲道。

“我有五十鐵騎以血肉築起的長城。”

李牧之似乎是聽懂了其中的意思,默默地點了點頭。

但是他又開始搖頭。

“雖然你身邊的人都是願意給你託付性命的勇士,但你也該明白,大局根本不是一場小規模戰爭可以決定的,大宋的國情已經爛了,而且爛在根本,朝中無明君,給了神宮滲透的機會,你看剛才徽帝趙朔身死之時,有多少朝廷命官第一時間上去救人的?這個國家已經有很多人背地裡已經是神宮的下屬了。”

一個國家如果需要一個異國人來救,這無疑是一種悲哀,而且最可怕的是,有些人都不知道自己正在被救,更有甚者,是認為自己不需要被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