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送別,也沒有人挽留。

謝長淵無聲無息的走出了汴梁城。

崇德殿上面諷徽帝趙朔,這或許是謝長淵意氣用事,可卻也有幾分警告的意圖。

當他問香桂樓借了一輛板車將自己燻好的豬肉帶出汴梁城的時候,回頭一看,卻發現一支五百人的宿衛禁軍靜悄悄的跟在自己後面。

“哼。”謝長淵冷哼一聲。

顯然,這支軍隊是徽帝趙朔派來監督自己的,看這群人強弓硬弩的架勢,只要自己沒有離開大宋一日,他們就隨時可以和自己開幹。

徽帝趙朔派出這支軍隊的意思很明顯,人家這是下定了決心要舉行宣神大典,迎接十二神宮入駐大宋國土。

“那就休要怪我謝長淵未有提醒過你。”

謝長淵默默說出一句話,旋即拉著板車,在五百鐵騎的監督之下朝北走去。

此時,在汴梁城城門附近,有幾波人正在監視著謝長淵的離去。

當謝長淵的身影消失在視野盡頭的時候,這幾個人便先後走進了人流,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城門口,彷彿各自回去找他們的東家彙報情況去了。

……

公主府府兵營。

幾百名精壯的漢子正在進行早操。

他們赤膊上身,分成了好幾個方陣。

有的方陣舉大石練力,有的方陣聯絡長槍對練,還有的方陣裡直接貼身一對一肉搏。

吶喊聲口號聲此起彼伏,一場充滿男性荷爾蒙的軍營操練正在進行中。

舉石方陣,有一個大塊頭似乎覺得太無聊了,一邊舉著一塊二百斤的磨盤一邊和身邊的人有一茬沒一茬的聊天。

“你曉得了嗎?咱們要造反了。”大塊頭神秘兮兮道。

出乎預料的是,他身邊的大塊頭卻波瀾不驚。

“知道,我伍長也跟我說了,但不是我們造反,是公主要造反,咱只是跟著。”

二號大塊頭淡定的回答道。

兩人的對話不大聲,可身邊的人也總能聽得到,不過奇怪的是如此忤逆的話語卻沒有引起任何的騷動,大多數人都很平和,亦或者面露緊張之色,僅此而已。

他們都在近期時間得到了各自伍長的命令,將來會在宣神大會上做一番動作。

他們都是兵,遵守命令是他們的天職,所以他們也都默默接受了這個命令,如今加緊操練,也是為了那一天的到來。

……

公主府內,藺陽坐在自己的書房中,臉色陰晴不定。

可以看出她此刻十分煩躁,桌案上原本擺放整齊的詩集都有些散亂,筆架也掉落在地上,顯然是不久前被她掃落下去的。

她安靜的坐著,只是臉色難看,等待了許久,書房的大門終於被人推開。

藺陽美眸望去,只見婢女小青走了進來,面色有些不自然。

她一到近前就即刻低聲說道。

“稟公主,剛才謝長淵已經在五百宿衛禁軍的押送之下離開了汴梁城。”

聞言,藺陽公主顯然怒極,當即拍桌而起。

“他當真在崇德殿上對父皇出言不遜,還把方相方弼打傷?”

藺陽公主罕見失態,如今她杏眼圓睜的樣子嚇得小青低下了頭,猶豫了半天才說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