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一章,戰場(三)

休息的這兩天裡,霍將軍把另外一座城也打了下來,也是用這座攻破的城池裡的老百姓們當誘餌,城池當日,就有幾百士兵事先換上這裡的衣服,無聲無息地混進去,並且號召一起往最近的一座城裡投奔。

亂哄哄的一群逃兵加上哭哭啼啼的百姓,把第二座城也攻了下來。朱宣帶著妙姐兒在兩天休息過後,直接就奔到第三座城池外。

接連兩座城池不費什麼功夫,只是用破城的百姓就攻下來,第三座城的守將無論如何也不肯開城門,這正合南平王的心意。

打南詔公主的救援,就是讓他們以後不敢救,讓南詔公主不敢往這裡逃。來到城外的南平王大白天大搖大擺地獻身於城池下,揚鞭指著城門:“爾速速投降,放你們一條生路,”只在城下獻獻身,城上就擔心得要死。

守城的人趕快請來鎮守這一城的將軍,在城上細細辨認過,都是大驚失色:“城下果然是南平王,他不是在戰場上。”

然後細細思索:“打吐蕃是假,打我們是真。堅守不出,這城牢固,看他有什麼辦法。”堅守一天以後,才聽到有人回報,南平王大軍已退,去最近的第四座城鎮,也是堅守不出。

&n.宣把攻下來的兩座城裡的財寶用這幾天的功夫全部運走,這才離此而去。

經過幾天的行軍和激戰,士兵們雖然疲憊,可是人人士氣高揚。看著身邊計程車兵們臉上都有笑容,坐在糧草馬車上的沈王妃頗覺得沒有面子。

在馬上又騎兩天,新傷未好舊傷又至,只能聽從朱宣的勸說坐在後軍押運糧草的馬車上養傷。

一路勝仗,沈王妃要養傷,妙姐兒自己在腦海裡構思出來這句話,就覺得臉紅得不行,閒時想到以後回京裡,再見到陶秀珠和高陽公主時,可以好好吹噓一下我在戰場上。

但是如果細細追問起來,我坐在糧草馬車上養傷,這真是一件的難堪的事情。但是妙姐兒堅決不肯坐在城裡搜刮來的漂亮馬車裡,那真是要無顏面對身邊的這些士兵。

往後靠一下,倚在一袋糧草上,一身戰甲的妙姐兒此時能做的就是好好的欣賞這草原行軍中的景色,真的是很美。

遠處要麼就是一叢高高的白楊樹林,看起來高大漂亮;要麼就是直到天際的一片草原,有些草叢中有不知名的野花,燦爛地開著,看起來五顏六色也是協調。

若花如音也伴著王妃坐在這一輛馬車上,是以這馬車為了速度只裝了半車的糧草上,這又讓妙姐兒羞愧一下,象是有點兒耽誤事。

看著身邊走著的一隊士兵,這是表哥的親隨護衛,調來了自己身邊,領頭的隊長是妙姐兒認識的。夫妻兩個人帶著毅將軍在晉王封地上小住一段時間,跟從侍候的兩個人就是朱宣的護衛隊長,分了一個過來給妙姐兒。

騎在馬上的烏珍則是自由的在車前車後賓士,手裡這一會兒又採了不少野花過來遞給王妃:“草裡還有兔子,只是沒有打到。”

一叢有黃有紅也有白色的野花拿在手上,沈王妃才又覺得心花怒放,人家是來打仗,她象是來遊山玩水。

就是若花如音伴著王妃在馬車上,也是指指點點著好看的鳥兒,一閃不見的一隻小動物給王妃看。

這是一輛真正的拉東西的馬車,無篷無車廂,雙輪的鄉下架子車樣式。富貴窩裡一直待著的妙姐兒此時坐在這樣的馬車上,也覺得幸福無比。

只是身上臉上的汗一層一層往外出,日頭升起來,緊緊包在戰甲內,好似在蒸籠裡。用手擦一下頭上的汗。

如音把自己背的水壺送過來,妙姐兒拒絕了,搖一搖自己身上的水壺笑一笑:“我還多呢。”真是不出來不知道,一知道什麼都知道。

昨天馬上吃蜜餞吃好吃的點心再加上出汗,不到中午喝光自己帶的水,到下午喝的是朱宣身上帶的。

不喝又不行,嗓子眼裡象冒火,只能把表哥的那一份也喝光光。當然護衛們身上都有,可是人人只背一壺水,到晚上紮營的時候,妙姐兒親眼看到幾個士兵才把身上揹著的水一飲而盡,這才彼此笑著:“真痛快,上午我壓根兒就沒有怎麼喝,只是溼一下嘴唇。”

也有新兵是沮喪的:“又喝光了,我上午就喝了一半,到了中午更熱,一到下午水就沒有了。”這樣的話只會被老兵笑話:“這要花上時間才能學會呢。有一年跟著王爺斷水倒是不斷糧,那乾糧都是硬往下嚥,嗓子眼都能刮傷。早上喝足了水,沒吃午飯以前忍著一點兒吧,渴的時候也只潤潤嗓子就行,馬上要打仗了,你渴得不行,也影響殺敵。”

沈王妃聽到這樣的話在心裡又翻騰一下,所以今天不吃零食也不吃點心,坐在車上體會那戰甲內的溫度,想象一下自己在蒸桑拿,身上一陣汗酸氣,若花如音也是。除了在城裡可以洗個澡,可是自己腿上有破的地方只能擦洗一下,急行軍晚上安下營來吃飯就是睡覺,洗澡更是做不到,雖然這是夏天。

晚上看著馬車停下來,打算紮營的時候,妙姐兒這才痛快地把自己的水一下子喝光,真是很痛快,而且痛快淋漓無比。

自己找到朱宣的營帳已經紮好,妙姐兒鑽進去開始自己試圖脫那戰甲,身上雖然疼象是比平時好一些,現在就是難過的身上發癢想洗澡,可是這是眼下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朱宣進來的時候,妙姐兒正倚坐在那裡神遊天外,在對自己做心理暗示:我洗過澡了,我洗過澡了。。。。。。除了身上還有汗酸味,別的紛亂思緒倒是都平息了。

“表哥,”看到朱宣進來的妙姐兒一天都沒有見到他,很是高興地站起來,但是沒有走過來。朱宣一面解自己的戰甲,看看有些異樣,不象平時就要撲過來,把自己的佩劍放在床旁,朱宣溫和地道:“怎麼了,怪表哥一天沒有見你?”

“不是。”妙姐兒這才不好意思地走過來,形動之時還有些步子不方便,一動就是疼的,走到朱宣身前才道:“我身上有汗味兒,怕你聞到。”

帳篷裡響起來朱宣的笑聲,把妙姐兒拉到懷裡,朱宣才笑個不停:“表哥身上也有,讓你好好聞聞。”人人都沒有洗澡,人人都在出汗,而且不會比妙姐兒少出。

“可是表哥身上的汗味兒好聞。”妙姐兒說了一句有些違心的話,汗酸味兒哪有好聞的。朱宣拍拍妙姐兒,才道:“我跟著那些士兵一天,覺得還是妙姐兒身上香。”

男人出汗體味更重,南平王聞了這麼多年,從來是習慣的,從來沒有想到這樣的事情,聽著妙姐兒的孩子話,帳外傳來朱壽的聲音:“王爺,熱水放在外面了。”

兩大盆熱水,還有是喝的水。朱宣自己端進來對妙姐兒道:“你洗一洗吧,頭髮等到回到中軍去再洗。洗過表哥再幫你上藥。”

今晚看來象是無事的樣子,朱宣一派悠閒地坐在帳篷裡不肯走,一定要看著妙姐兒洗浴。這樣點著燭光,被朱宣看著,妙姐兒揹著身子怎麼也不肯轉過來,只讓朱宣看到自己曲線柔和的背部。

“這藥很管用,已經結痂了,不再磨它過幾天就好了。”朱宣幫妙姐兒上藥,看著她紅著臉閉著眼睛,再接著取笑她:“有什麼好害羞的,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