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紛亂(二十五)(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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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公英中文網沈玉妙坐在房裡聽著外間的說話聲,真是哭笑不得。蒲公英中文網晚間歇在一個集鎮上,這裡依然是趕考的書生多多,當然朱宣一行有人打前站訂房子,是會有地方住的。
一行人從來是在日落西山前趕到客店,這一路行程都是算好落腳在哪裡,幾時起身,走得快還是走得慢。
住進房裡沒有多久,那兩個書生就不約而至。朱壽剛捧著一小罈子酒進來給朱宣看:“王爺,這是這家店裡的珍藏,自己土釀的,掌櫃的說比一切酒都好,要價高上幾倍,奴才嘗過象是不錯。”
正在說這酒,外面就傳來兩個書生的笑聲,而且有幾分得意:“朱大哥,我們又找到你了,今天晚上又要沾你的光,真是不好意思。”
難怪沈玉妙氣乎乎的,自從那一夜分租房子給他們,第二天晚上就開始偶遇他們,跑來借房子,一看又是朱宣,而且驚喜:“我們想著也許又是你,別人也沒有這樣的氣派,一包就是一個院子。”
第三天晚上這兩個書生找來時,更為得意了,約了朱宣出去喝酒去。這裡不是自己的封地上,朱宣不肯丟下妙姐兒在房裡,就要了酒菜在房裡吃,妙姐兒在裡間吃飯聽著外面兩個書生喝上幾杯酒就開始自我吹噓:
“我們想著,找房子不如找你,果然只要找最大的客店,再問一聲有沒有一位朱爺包一個院子,這又來擾你了。只要找到你就有房子住。”兩個書生已經摸到竅門,而且猜出來,這個自己趕著一輛普通的馬車,夫妻一家三人卻帶著四個奴才的人,他有人打前站,而且出的銀子不低。不然人人都擠著睡,他這寬敞的跨院是從哪裡來的。
沈玉妙雖然知道朱宣出門最喜歡和這些人聊天,可是她聽完這些話,實在是不高興,現在就是扮小子也不行了,這兩個人知道表哥只帶了女眷。而且表哥這一次鐵了心,問他要小子衣服,朱宣就實話實說:“表哥已經玉石小藏嬌了,能少讓人看妙姐兒一眼就少看一眼。”
不是沒有衣服,就是表哥被淮王這件事情刺激到凡事很是注意,沈玉妙只能去理解朱宣的心情,然後在心裡再把淮王埋怨兩句。
而可憐的淮王,是過年前離京的,臨行前也沒有再見到南平王妃一眼,朱宣對這件事情很是來火,一聽就不高興。
這一會兒哭笑不得的沈玉妙聽到外面又出現兩個書生的聲音,心裡嘆一口氣,今天晚上我又要一個人坐在房裡吃飯了,毅將軍有時候在房裡陪一下母親,有時候卻是跑出去讓朱祿早早帶著出去玩去。
朱宣看到兩個書生又找來了,心中有幾分高興。他們晚晚找來,有一間空房就是為他們留著。而兩位書生,不管是朱宣的富貴作派也好,還是他的儀表風度,都讓人想要親近他,當然南平王板著臉的時候例外。
話剛說出來,人就進到房裡來,而且很是開心:“朱大哥,這一路上跟著你,可是太方便了。”這樣的好話朱宣聽著只是一曬,房裡的妙姐兒聽到就只能一氣。
晚飯果然是在房裡吃的,朱宣回請這兩位書生:“昨天那一醉,象是兩位都未盡興,今天有好酒,我回請兩位。”妙姐兒坐在房裡抿著嘴兒笑,男人象是一遇到這樣的事情,都會把老婆拋到腦後。
而朱宣則是有幾分歡喜,回到封地上去,當然是不可能遇到這樣的人,而且這樣大家談心,說話以前不先在心裡轉幾轉,不屬於對王爺的奏對。朱宣一向出來,就樂於這樣與人結交說話談心。
先喚了朱壽進來,交待他:“去辦酒菜來,我們晚上不出去了,毅將軍要出去,讓朱祿帶他出去玩。”
在床上倚著母親坐著,正在和母親商議晚上玩的毅將軍聽到父親說話就出來:“母親不去嗎?”朱宣看著兒子的小臉,同時象是聽到房裡傳來輕輕一聲嘆氣,略為提高聲音對毅將軍道:“母親在房裡吃飯,你要出去,讓朱祿帶你去。”
眼前坐著的兩位書生對房中嬌寵更為好奇了,認識這幾天覺得可以問出來:“朱大哥是趕考呢,還是帶家人遊玩?”如果是趕考帶上女眷太可笑,此人也是風流中人;如果是遊玩,趕著馬車,帶著一個不能拋頭露面的妻子,這玩的也無趣。
朱宣淡淡回答:“遊玩。”沈玉妙在房裡聽著不能不鬧彆扭,這叫遊玩,白天坐在馬車裡,晚上呆在房裡,如音笑看著王妃賭氣坐到床上,抱著一個枕頭促起雙膝嘟高了嘴。
“呵,”兩位書生一起笑起來,取笑朱宣道:“遊玩帶上妻子可是不方便。”兩個人又要開始打趣了,小聲道:“至少秦楚館是不能去的。”
朱宣微微一笑,看著面前兩個放肆的書生,秦楚館以前沒有少去,而這兩個蠢才也許當女眷都是不明白,妙姐兒在房裡呢,就這麼說話。
一時酒菜來了,一式兩份,朱宣看一看點點頭:“先送到房裡去,”另一份擺在桌子上,一時酒燙好了,榮俊猴急嘗一口道:“果然是好酒。”滋味醇厚。
朱宣也呷上一點兒,再交待朱壽:“房裡送一杯進去。”外間朱宣和兩個初生牛犢的書生高談闊論,房裡妙姐兒一個人生著悶氣吃飯,看著朱宣送進來的那杯酒更是生氣,多給我一點兒,我就全喝了,讓表哥晚上服侍醉貓去。
“朱大哥,你這樣的人品談吐,迥異與常人。”酒下去一罈子,方裕生開始胡說八道,醉眼看著那酒道:“有心同你暢談一夜,只怕你內室裡美人在卷珠簾。”
房裡的沈玉妙悄聲笑罵:“這個爛了舌頭根的書生。”外面榮俊也帶醉高吟道:“美人卷珠簾,但坐促蛾眉,但見淚痕深,不知心恨誰……”
房裡的妙姐兒只能掩耳了,又聽朱宣的勸酒聲,可憐這兩個書生,今夜表哥不會放過他們。朱宣看著這兩隻醉貓,灌兩碗酒就不知道東南西北,命站在一旁咧嘴的朱壽:“倒酒來,我與兩位痛飲幾杯。”
榮俊又喝了幾杯,嘴裡翻來覆去地念著:“不知心恨誰……”聽到房裡又是一聲低低的嬌音:“備醒酒湯去,勸著爺少喝一杯。”聲音雖低,有酒的人卻偏偏聽到了。
先是“哈”地一聲大笑,然後方裕生拉住朱宣道:“朱大哥,你帶著家眷一車一騎四處遊玩,小弟一定要結交你這樣的雅人,敢問你內室中美人相待,今夜帶你出去玩你敢去嗎?”那嬌音實在讓人綺思。
房中的妙姐兒更是要氣結了,聽著外間朱宣也笑了一聲道:“拿大碗來,我們痛喝幾碗這就出去,是聽曲兒去還是去賭幾把都由得你。”朱壽一旁嘿嘿笑,這兩個找死的奴才,王爺要收拾他們了。
榮俊接過酒碗來未喝先笑道:“朱大哥說去哪裡咱們就去哪裡。”朱宣也來了興致道:“好,外面昨天那幾個人今天又賭上了,咱們出去玩一玩去。輸的讓他扛著桌子走。”一時三碗酒喝完,三個人站起來就往外走。蒲公英中文網
如音走出來看一看,進來對王妃道:“王爺已經出去了。”沈玉妙只坐在房裡生氣,聽著院子裡喧譁,朱宣又回來了,而且身邊人更多。
有一個人笑道:“還是先生這裡玩的痛快,昨天我們就邀你,都說你房中有嬌寵不肯出來,今天也想來送幾文了。”卻是在外面店裡賭,怕有人來查,一起跑回來了。
而這個說話的人,年紀卻在三十多歲了,看起來比朱宣還要顯大,別人一問他年齡,就搖頭:“科科難中,又不能不趕,幸好家中尚有薄田,盤纏也有,只能勉強來了。”
大家一路趕考,都住在一個酒店裡,聽得幾天,就給他起個外號叫:“尚薄田。”還有一位姓莫的秀才,也是年紀看起來不小了,三個人加上榮俊一起坐倒,朱壽和方裕生站在一旁看著,挑燈開始推牌。
沒有幾局,榮俊就輸得面如土色,好在酒醉心不迷,功名還是要緊,數數口袋裡的銀子,站起來道:“小弟實在是不能再奉陪了。”朱宣雙眸如電,看著方裕生道:“你來。”他微微露威,已經不是一派淡漠的那個人,方裕生不由自主就坐下來,再說看著榮俊輸得不服氣,醉眼看牌大多如此,方裕生坐下來輸了一個精光,看得榮俊都陪著往下掉冷汗珠子。
拉著方裕生起來,只是不起來,還紅著眼睛在身上找東西:“我有一塊玉佩,這個值多少?”如音不時探頭進來學著他們形態給王妃聽,聽得妙姐兒只是忍笑不已。
朱宣看著那一塊玉佩,這才勸了一句:“兄弟,功名要緊,讀書人第一要修身養性才是。”再輸下去,這一科功名真的是誤在我身上了。
方裕生還紅著眼睛說:“下一局我必翻本。”看著朱宣往房裡的燈火通明看了一眼,吩咐朱壽:“怎麼還不睡,我要玩一會兒,不用等。”朱壽趕快就進去,一會兒出來陪笑道:“已經睡下了。”
朱宣許久沒有這樣放肆過,看著兩位依然有錢的尚薄田和莫秀才,再看看四面還有幾個觀戰的道:“內人在房裡,各位要玩,聲音放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