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憂喜(二十)

剛說完了這句話,人就被朱宣給拉到了懷裡,嘴就被堵上了。過了一會兒,才鬆開了,兩個人都輕輕的一起各自喘了一口氣,朱宣低聲笑道:“先生不教你,表哥好好教你。”

這個小丫頭,把人弄了進來,招呼也不打一聲兒,先斬後奏了。看了妙姐兒在自己懷裡水汪汪的兩隻眼睛看了自己,南平王又想笑了,鬆開了她道:“好好坐了倒酒去。”

看了妙姐兒從榻上直接就走過去了,坐了下來才笑道:“表哥教我。”反正人我也弄進來了,也對了那位鐵夫人示過威了,這件事情已經這樣了。

妙姐兒在榻上盤膝坐了,兩隻手分開放在自己的膝蓋,還算是比較有氣勢的對了朱宣笑嘻嘻,又追問了一句:“先生又會教我呢。”

朱宣似笑非笑,只對了妙姐兒說了一句:“你自己看好了,這樣的人都不會是好地方出來的,不要在家裡弄出事情來了。”晚飯前只是一個照面,朱宣已經看到了春蘭裝作出來的媚笑了,只有那種地方才能學得出來,家裡的丫頭哪一個敢這樣。

一席話提醒了妙姐兒,盤了這一會兒腿也累了,把兩隻腿從小桌子下面伸了出去,蹺到了朱宣腿上,不些神傷了,一心的醋意上來了,卻把這一點兒忘了。朱宣聽了妙姐兒手扶了額頭,喃喃說了一句:“我只看了覺得她們長的還行了。”

朱宣又一次哈哈大笑了。看了妙姐兒不管不顧的嘟了嘴,站了起來,險些把小桌子弄倒了,朱宣雙手扶了小桌子笑道:“做了一桌子菜,妙姐兒要掀桌子嗎?”無錯不跳字。

看了妙姐兒又從榻上走了過來,在自己身邊坐了,嘴噘得高高的:“表哥。”朱宣一隻手臂摟住了她,忍笑道:“人是你自己弄進來的,你自己看著辦好了,表哥不管你。”

妙姐兒長長的出了一口長氣道:“可是我一想起來也許不是好地方出來的,我看了不想看到她們了,想來也是有一肚子辛酸,不然不會是這樣的命。”去了那種地方再出來,還能有好人嗎?

朱宣安慰了道:“一定還是清白,不然不敢給我。”然後看了妙姐兒更是不樂意了,爭論了道:“現在是我的人,不是給表哥的。”

“當然是你的人。”朱宣笑道:“是你的人不是由著你來。不好你就教訓她好了,又生氣,飯都沒有吃兩口,又這樣了。好好坐著去,陪表哥好好吃飯。”伸了手在妙姐兒頭上拍了拍,看了她重新走回去了。

這一會兒在榻上來回了幾次,妙姐兒對面重新坐好了,把腿又從桌子下面伸了出來,朱宣把手放在了桌子下面,摸摸妙姐兒的腳笑道:“人是你弄進來的,又沒有問過表哥,不要不高興了。”

聽了這句話,妙姐兒挾了菜過來,笑道:“我也知道人不好要教訓她,可是一想到從那種地方出來的,我就不想說了。”朱宣大為點頭道:“妙姐兒是身份,讓丫頭和媽媽去教訓她好了。”進了兩個丫頭,朱宣沒有說,但是他心裡並不是同意。都不知道髒的臭的就進了來。妙姐兒房裡的丫頭個個都是選出來的。

莫名的進了這兩個,只是看了生得好,裡面是一點就透還是一包稻草都不知道。

這樣想了,但是繼續安慰:“還有表哥。”妙姐兒笑嘻嘻道:“可不是,實在不好了,就給表哥去。”朱宣又一次大笑了一下,笑聲停止了道:“是的,實在不好了,表哥來給她說。”表哥到了哪裡都是收拾爛攤子的那一個。

房裡重新其樂融融了,朱宣聽了妙姐兒談起了兒子:“睿兒牽了他的狗,一進了院子我就聽到了,一定要送給你去,然後毅將軍也跟了來。一左一右抱了才哄好。幸好閔兒還小,要是也跟了來,沒法子同時抱三個。”

含笑的朱宣,覺得幸福無比的朱宣笑道:“我一看了那狗,就認得是睿兒的了。妙姐兒,小脾氣出得差不多了,聽一聲送給我人你就來脾氣了。越來越嬌慣的不行,鐵將軍是個能幹的人,你見好就收吧。”

妙姐兒點了頭,無比乖巧笑道:“是怎麼個能幹法,表哥說給我聽一聽,改天我請了鐵夫人來,好好的和她坐一會兒。”朱宣聽了一笑,道:“說的是。”

慢慢喝乾了杯中酒,看了妙姐兒的桃花長袖又過了來,為自己重新倒了酒,眼睛看了自己嫣然一笑,說了等自己說話,她還是先說了:“對二弟妹說過了,她哭得不行說知道錯了。”

朱宣“嗯”了一聲,母親攆了六房的三奶奶不來往,自己是知道的。六房的三爺卻還在自己軍中,早叫過來訓得一頭包。

“韓國夫人又來了,”看了妙姐兒又嬌嗲了,一面慢慢捧了自己的五彩小花碗吃了飯,一面慢慢笑道:“她說金吾衛有一個缺,想給她的家臣。”沒事就來看我,就為了這個。沈玉妙發現自己陷身在齷齪的官場中了。

看了表哥聽了一點兒波瀾沒有起來:“讓她找北平王,過年前將軍們換防,換給北平王,我們過了正月十五就回去了。”然後抬了眼睛看了妙姐兒一笑,果不其然看到了小臉上有了光澤,對了自己甜甜的笑了笑。

再接下來說話都是甜絲絲的了,提了韓國夫人也不象是剛才那樣嬌嬌嗲嗲了:“表哥會不會幫了韓國夫人去找北平王?”朱宣側了頭聽完了,然後故意作了一個想的表情笑道:“幫她去找還是不幫她去找呢?”

“表哥。”妙姐兒又不幹了,停了筷子笑道:“我問你呢。”朱宣笑了笑道:“她自己一個人一個家都能挑起來,自己有能耐去找人。不然能求到你面前來,怎麼不直接來找我呢。”

漲紅了臉的妙姐兒吃吃地道:“她象是聽說了,我也做了這樣的事情。”感覺自己象是有了把柄給別人抓了。有時候心裡想想淮王,就隱隱有了氣,當然自己也贏了一點兒,可是與夫人們關係那幾天裡緊張的不行,幫了空靜答應了一件差事,都是由淮王而起,事情必竟是淮王做起來的。

朱宣隨意的笑了一下道:“橫豎再過兩個月我們就走了,管她怎麼想去。今年換給了北平王,表哥少了一半責任,明年我們未必就回來。妙姐兒回去了,帶你去看那銅礦,上一次去,還沒有開出來呢。”

“好”沈玉妙喜滋滋道:“就是來到了京裡,也給我送了好幾個銅鏡呢,個個我都喜歡。”正高興著呢,看了朱宣看了自己一眼,馬上就收斂了幾分,重新捧了自己的碗,笑問了一句:“為要去看那礦?”

“殺的人太多了,就這個月才不殺人。他們定了規矩殺開了頭,這幾月裡月月報上來殺了人,不知道要殺到時候。”朱宣想想就覺得不對勁,有這麼多不怕死的人,幾顆人頭往那裡一掛就足以威懾了。

蔣家兩位舅舅都是文人出身,河工上為了立威殺了人也就罷了,銅礦上月月都殺人,報上來的條程裡也看不明白。朱宣看了妙姐兒又說了一句:“我們還是自己去看看吧。”

如音在外間和丫頭們一起候了,不時聽了裡面一會兒傳來了吃吃的笑聲,一會兒又聽不到了,厚厚的錦簾遮去了一些聲音。如音只是微笑了聽著。聽了裡面有說話聲了:“來個人。”趕快進去了。

朱宣吩咐了:“給王妃重新盛了飯來,吃到了這一會兒該冷了。”一下了雪,妙姐兒就是全副過冬天的樣子,房裡原本是地下籠了火,開了窗子看雪飄,房裡又是兩個大火盆,上面放了茶吊子,燒得裡面的水正翻滾著。

如音重新給王妃盛了飯來,再送進來時候,看了王爺又去了一件衣服,身上只有一件單衣了,王妃身上還是在家裡穿的衣服。

“那奸細呢?”妙姐兒手裡重新捧了自己的飯碗,還是問了伊丹的下落。朱宣笑了一聲,這才回答了妙姐兒剛才問了鐵將軍的問題:“能幹之極。堵得他沒路走,身邊只剩了三個人了,不得不回去了。自他一來到了京裡,邊境上就去了信,只打接應他的人。我只是在想了,是放他回去繼續護了他的兵,還是宰了他。”一直沒有考慮明白。

妙姐兒也嘻嘻笑了道:“那他見到兵符了嗎?”無錯不跳字。朱宣也一笑道:“沒有見到,到底在哪裡,對他來說,還是成謎。”然後輕蔑地說了一句:“老子英雄就養出這樣的兒子來,本來表哥想著,京裡也呆不到過年,今年要有人發兵找我報父仇,結果只等了一堆奸細。”

朱宣很是看不起了,先報了父仇才好做人,等得老子都著急了。這樣想了,看了妙姐兒又是一笑道:“不來也好,帶了孩子們陪了父母親好好過個年,今年人周全。”

“過了十五咱們就走了,先把好看的燈先掛了,早早的賞。”妙姐兒最喜歡的是這個,然後看了朱宣笑:“還有一個多月呢,睿兒和毅將軍磨著我買鞭炮,我說太早了。他們又去磨了父親,前天有個廟會已經買了一堆了。晚上在院子裡讓鍾將軍帶了人放煙火,因為表哥不在家更是放得歡,母親喊了我也去看了一會兒。”

看了朱宣笑著在聽,妙姐兒這才把下面一句也說出來了,笑道:“母親說表哥小時候,也是這樣的。一年只有一個正月,要放兩個月的鞭炮才行。”朱宣又大樂了道:“表哥會放呢,回去我好好放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