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輝興沖沖的從自己的院子出來,送了醫生出去。再重新回來時,就看到石徑上一群人過來了,孟姨娘、葉姨娘、方氏伴了太夫人往這邊來了,忙站住了腳,笑等了過來。

太夫人在花石下站住了,看了朱輝笑得一臉傻乎乎,笑道:“我們輝哥兒樂傻了。”大家一起笑了起來,朱輝親自過來扶了太夫人,笑道:“這樣的事情聽了總是高興的。”

一行人往朱輝的院子裡走,太夫人邊走邊笑道:“王妃昨兒就約了人今天騎馬去了,不然她也一起來了。”然後看了這個院子,很少來過,看了修竹壇花,太夫人笑道:“聽說修整過了,果然是好看。把孫子也招來了。”

大家又是一片笑聲,朱輝的兩個姨娘房裡迎了出來,太夫人一行進去了,看了在床上睡著的申氏掙扎了要起來,太夫人忙對了孟姨娘笑道:“快去按了她,不要起來。我們是來看病人的,不是來麻煩病人的。”

葉姨娘自己動手給太夫人搬了坐,看了太夫人床前坐了,笑容滿面地問了申氏:“想什麼吃?”都問完了,最後又是一句:“妙姐兒要是不約了人出去了,也會一起來看你了。”

一身紅色衣服睡著的申氏靠在枕頭上,對太夫人笑道:“大嫂中午來看過了我,送了好些東西來。”一旁桌子還擺著補身子的東西。

孟姨娘一旁笑道:“王妃有身孕的時候,都是在太夫人面前,才生了男孩子,三夫人這一會兒也在太夫人面前,以後生的也是個男孩子。”後面跟的人就象是來陪笑的,又是一片笑聲。

“三爺,”兩個姨娘把給申氏做的吃的現送了來,朱輝自己接在了手中拿了來,孟姨娘接了過來坐在了床頭餵給了申氏。

後面站著看的方氏心裡又是一緊,既為申氏高興,想想自己一直沒有,也有點可悲。看了申氏一臉的喜色,朱輝一臉的喜色,太夫人一臉的喜色,房裡的人都是一臉的喜色。方氏只是不知道自己這會兒是不是一臉的喜色。

本來是要同大嫂一起去騎馬去,可是想到了申氏有了,大嫂是不得已要去會人,家裡現有事情,自己跟了去,讓人說自己沒有妯娌的情意,申氏只能留了下來。

看了現在成了一家人寶貝的申氏,方氏就更想有個孩子了。端慧小郡主跟了來,聽了大人們說完了話,笑著對三夫人道:“三嬸,我要***,也要小dd。”

太夫人笑道:“再有一對龍鳳胎就好了。”申氏微紅了臉,對太夫人笑道:“象小郡主這樣的孩子,是很好的。”端慧郡主一直是跟了祖母,老侯爺出門大多帶的是閔小王爺。聽了申氏這樣說,太夫人拉了端慧的手笑道:“那是當然。”

太夫人一行人一直在申氏床前坐了,坐了有大半個時辰,這是從來過的事情,一向太夫人只多在自己院子裡呆過。

朱輝送了太夫人走了以後,重新回到了申氏床前坐了,看了她也是一臉的笑容道:“你想什麼吃,只管告訴了我。”

申氏看了朱輝,欲言又止了,過了一會兒才笑道:“你出去吧,不能為了我有了,你就在房裡不出去了。”

坐在床前剛才太夫人坐的椅子上的朱輝笑道:“告訴你吧,上午說你有了,大哥喊了我去,說這一陣子可以輕閒一些,一會兒我去和二哥說一聲,有勞他多辛苦一些就是了。”

申氏笑了一下,道:“大哥真是體貼。”朱輝接了話道:“那是當然,別看他平時對了別人很少笑,可是還是關心體貼人的。”

睡在床上的申氏難得和朱輝說了一句這樣的話:“看他對大嫂就知道了。”朱輝會意的一笑,親戚們之間這幾年間是一直在談論了,象大哥這樣疼大嫂的人並不多見。

“你睡吧。”朱輝站了起來:“我去對二哥說一聲去,再回來。”朱輝站起來興沖沖地走了。香杏這才從外面走進來,在床前也坐了下來,幫了申氏掖了掖被角,也是一臉的高興,笑道:“夫人好好睡著吧。太夫人和三爺走的時候都說了,讓你一直就休息。就是這醫生上午也來看,下午又來看了。”一下子身價百倍了。

斜倚了杏色枕頭的申氏微笑道:“下午大嫂臨走時交待了再來看一次。”香杏笑得合不攏嘴道:“還是王妃的醫生好,早知道早就借用了早就有了,不用擔這麼多心。”

申氏含笑了,自己不懷孩子的藥方一直是香杏在抓,從家裡成親前,董姨娘給的,香杏一直以為是補身子的藥方,可憐她忙前忙後,被蒙在了鼓裡。

大嫂的醫生是很厲害了,一不小心就被他看了出來,不然有生孩子恐懼症的申氏還是不會放棄吃藥的。就這樣,對了人是一臉笑,心裡其實還是有些發虛。

香杏太高興了,一不小心就說了出來:“要是家裡姨娘能來看看有多好?”申氏不說話了,輕輕嘆了口氣,剛才朱輝問想要什麼,想了又想還是沒有說出來。

說出來自己也覺得這要求會嚇到別人。申氏此時突然想到了大嫂,要是大嫂在,可以和她說一說,大嫂一定不會被嚇到。

聽了香杏話多,又說了一句:“家裡老爺和太太知道了,總是要趕來看看的吧。不然也太不象話了。”聽了申氏說了一句話:“還不如不來呢,來了讓人看了坐在一起沒話說,有什麼意思。世子的外祖父至少和氣,衛夫人又在皇后宮中,大嫂的外家又是蔣大夫。”

香杏聽了笑著勸慰了申氏道:“快別這樣想,拿別人長處比自己短處。再說親戚們背地裡也說了,王妃嫁了王爺是高攀了這門親事。”

往房外看了一看的申氏看了香杏這才住了嘴笑道:“別人胡說,你也跟著說。”然後悄聲道:“這話說的人多了,你可跟著學去。”香杏笑道:“我才不學這個話,家裡常來往的那些親戚們都是打秋風的,就是常去了二夫人房裡獻殷勤的人,也不過是圖了什麼。”

申氏看了香杏說的這樣明白笑道:“你明白就好。高攀不高攀的,高攀了的親事再嫌棄的也多的很。”

香杏聽了申氏這樣說話,有幾分猶豫的小聲說了出來:“有時候偶然看到了王爺對了王妃,覺得有點怪。夫人有沒有覺得?”

申氏聽了今天的香杏這樣的話不斷,無可奈何地笑道:“你一次都說完吧,怪在哪裡。”香杏往房外看了看,這才壓低了聲音道:“王爺那個人,看了不好接近的人。臉一拉能冰死人。可是對了王妃,象是所有的話都對了王妃說一樣。

有一次我去太夫人房裡接夫人,王爺和王妃先走出來的,王爺拉了王妃的手,一向就是那個樣子,然後問她,吃飽了沒有,今天吃的不多。”

申氏忍不住笑了起來,道:“有時候你跟了侍候家宴,在我後面難道看的聽的還少嗎?”香杏也笑了道:“一個大男人,還是個王爺,象是這樣的話不能對了別人說,都給了王妃一個人。我避在樹後,看了王妃高興就理一下子,不高興就衝了王爺笑一下,他那樣的脾氣,居然也能忍。”

然後帶了稀罕道:“進這府裡幾年了都沒有看習慣,跟了王爺和王妃的人都象看不到一樣,真是讓人覺得奇怪。”申氏再也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可不是讓人看不習慣。

最後香杏中肯的評了一句:“就象是帶孩子,對了小郡主也是那樣,一看到世子和小王爺們就要板了臉,就是這樣子。”香杏學了朱宣,又逗得申氏笑了幾聲。

“別人家裡都是看了男孩子就喜歡了,我們家裡正好例外。”香杏總算是學完了。

房外兩個姨娘帶了笑容走了進來,香杏趕快站了起來,又搬了一個坐來,請了兩位姨娘床前坐了。

申氏看了她們,反而格外客氣了,比剛才太夫人在還要客氣了。坐了起來和她們說話。香杏看了就嘆了口氣,姨娘生的就這麼可憐嗎?見了姨娘從來都是客氣的。

有時候香杏會亂想一氣,如果三爺也早早把三夫人接了來,會不會三夫人不會對了三爺象現在這樣子拘謹呢。

“你站在這裡做什麼?”申氏笑著看了香杏:“去把王妃中午送的點心開啟了來,我和姨娘們說一會兒話。吃那個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