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六章,舔犢(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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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架子上的鮮花是徐徐在綻放,兩個小婢.送上香茶鮮果來,花架子下面一個木頭紅漆桌子,桌旁坐的是妙姐兒和朱閔。
含笑的妙姐兒今天是特地找出來空閒時間和兒子坐一會兒,看著一旁小婢烹茶,香氣與花香混在一起,雖然是好聞,可是妙姐兒還是對兒子道:“這茶香氣倒是不能與別的香氣混在一起,這倒燻壞茶香。”
小婢送茶過來,朱閔親手為母親呈上一盞再道:“原本母親也獨愛茶香。”在朱閔記事中,父母親就是一對雅人,秋月下彈琴,春花下烹茶。
心裡只是忐忑的朱閔一直是擔心父母親從此在兄弟中小看自己,是以母親邀自己過來小坐,朱閔還是高興之中也有擔心。
“母親是個俗人,不懂這些,”妙姐兒這倒是實話,對兒子徐徐道:“品茶論茗,彈琴弄樂,你莫笑話母親,這是你父親樣樣教給我,帶著母親玩的才是。就這也沒有許多時間去弄這些,”妙姐兒對著兒子話當年,面容上是甜甜,心裡也是甜甜。
清風徐來中,聽母親對自己說她與父親當年事,朱閔覺得獨我一個人在這裡聽,覺得面上很有光輝。這幾天裡又有學哥兒跟著自己學的事情出來,朱閔覺得自己已經成了家裡人人不滿的人。
妙姐兒是回過朱宣,今天與兒子小坐說說話。高雅斯文原是對的,可是像寶二爺那樣厭棄世途經濟學問大可不必。儒家思想多有功成名京掛冠而去,這一想法實在害人。
千辛萬苦求功名,然後為掛冠伴清風明月去,不如早伴明月清風的好,何必名利場中又走一場,再說這名利場中也不是人人易求。
小呷香茶的妙姐兒面頰微紅,想起當年事,當時覺得苦不堪言,現在回想卻是甜甜:“你父親是琴棋書畫樣樣來的,母親不會,”朱閔聽到這裡,只是苦笑站起來對母親長揖道:“孩子知錯了,請母親多多教導。”
花架子下這一個孩子,真的生的好,又生收拾自己,隨時看上去都觀之忘俗,妙姐兒笑容滿面道:“你且坐下來,要還生你的氣要教訓你,也不必在這樣一個好地方,又浪費我的好茶。有這幾兩好茶葉只是用來同你生氣去,不如你父親那裡買個好兒,還可以哄著他彈琴給我聽。”
花架子後面不知何時站在這裡的朱宣微微一笑,妙姐兒這孩子說話,表哥彈琴從來是自願,從她那張小嘴裡說出來,倒成用心不純。
我的妙姐兒什麼都好,就是依然是表哥懷中的嬌寵,所以對兒子從來也是慈母,朱宣也正好閒來無事,正好背後聽上一聽,母子兩個人要說些什麼。
春花秋月冬爐暖,也正是妙姐兒最喜歡的,朱宣還是要來聽一聽,不是太不放心妙姐兒,妙姐兒與兒子說什麼,回來也會說給自己聽,只是眼前這幾個孩子,除了胖倌兒是打架生事不誤以外,只有朱閔是最讓人操心的。
朱閔重新坐下來,看一看小婢都已離去,身邊是紅泥小火爐,沒有綠蟻新醅酒,卻是二兩新茶幽然有香。這正合了閔將軍供香草之意,有花之清香卻無花之豔麗。聽著母親柔聲吩咐:“烹茶你在行,你只照管茶水吧。”
然後頗有得色:“今兒這景色好,母親有你這個生的孩子陪著品茶,倒比你父親書房裡案牘勞形要有趣的多。”朱宣只是掩口失笑,這淘氣孩子,偏了我還要得意幾句,從花葉後面細看一回妙姐兒這三分得意勁兒,胖兒子得意時倒是一個模樣兒。
“母親與你父親要是說起來,是門戶不相當,”妙姐兒侃侃從頭對兒子說起當年事情:“當年只是幼小,自你父親接他身邊去,時時教導時時規勸,只是當時在心裡怕他懼他,有時候又惱怒他,”
朱閔含笑看著母親轉過臉兒來對自己面色緋紅道:“記得當年年紀小,行步動步都要按著你父親說的來,當然是心裡惱怒他,偏又惹不過他。”父子兩個人一個坐在花架子下面,一個站在花架子後面一起笑起來,都是笑的無聲無息。
“這夫妻之間的事情,總是有一個人要拿個大總兒才好,看你二叔房裡,你二嬸這是病才好,論起來,你二叔倒有七分不是才對。”妙姐兒這樣嘆氣說一句,偷聽的南平王只是微笑,正聽的朱閔卻是詫異,二叔是何等溫文爾雅的一個人,與二嬸不和洽也是家人皆知,怎麼倒是二叔的不是呢。
方氏與朱明之間的陋病,妙姐兒和朱宣這一對恩愛夫妻應該是都能看明白。方氏再有不對,朱明是有七分錯。方氏但有說話做事朱明不喜歡的,朱明要麼是躲開,要麼是不耐煩就這麼理論下去,就乾脆自己行事。
妙姐兒想一想只是嘆息地兒子道:“你二嬸雖然說是個識字的,平時也是針指為主。並不在外面行走,何來見識。就有事情見的不明,你二叔花些力氣一一說明白了,只要不是一個糊塗糾纏的人,總是會明白不是。做妻子的不明白或是不懂事或是年紀小,做丈夫的要麼不聞不聽,聽其自然,要麼就是自作主張,這樣行事也是頗傷人心的。”
說到這裡對著兒子抱怨一下朱宣:“你父親當年就是這樣,好在母親倒是事事後來明白,不然的話,有誰會讓著他。”
朱閔忍笑道:“是,母親說的是,”此時父親不在,當然是買好母親:“母親說的很是。”妙姐兒一一回想對比,方氏剛進門的時候,樣樣與自己不和洽,為一個風箏,送去又送回來,朱宣對著自己是表面訓斥,背地裡是帶著出去吃飯,好哄著說道理,哄著妙姐兒不要與弟妹們置氣。
而朱明則是禮儀規矩一大堆地把方氏訓斥一通,房裡不想去就去姨娘房裡。方氏固然是一開始大方向就沒有弄清楚,可是成親後的一些細小事情,朱明的處理方式,方氏也是一直鬱結在心裡,也會認為和朱明是說不清楚吧。
是以妙姐兒一直同情方氏,對弟妹們一直和氣寬容,妙姐兒日子不舒坦的時候就在朱宣外面風流去,家裡倒是一直沒有,就是南平王自己對武昌侯也會得意一下:“自接了妙姐兒來,並沒有這樣事情讓她煩心過。”以南平王的古人思緒來說,他理當覺得得意,覺得自己照顧的好。
說到這裡,原本覺得話有很多的妙姐兒突然覺得詞窮,沒有來以前是覺得有不少要對兒子說的話,這一會兒東思西想一下,只能笑一下道:“看我,母親不會琴棋書畫,就是口才也不如你父親,我竟然不知道如何對你說才是。”
朱閔此時覺得溫暖不已,父母親並沒有冷落我的意思,所以母親備下香茶,同我在這花架子下面說話,說話中,不時飄過兩三片嫣紅的花瓣,這裡是個好地方。
“請母親只管教導,兒子謹領教誨。”朱閔是誠誠懇懇的對著母親道,只想聽一聽母親到底說什麼。
妙姐兒拂一拂發角,再拂去衣上落花,未語忽然有些面紅,又是想起來當年事情,花架子後面的朱 ...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