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氏也有一番話要對玉妙說:“王爺現在寵愛姑娘,也許是出於恩親,也許是出於姑娘還小,事事都要幫著你拿主意,請了先生唸書,也許是因為怕姑娘大了以後遇事犯糊塗。

姑娘以後是要與官夫人們周旋的。有一句話請姑娘三思,再好的人不如自己手裡的錢,就算王爺以後納小星也好,外面風流去也好。姑娘只拿穩自己手中的一本帳,日子還是得過的。”

玉妙動容,站起來對左氏行禮,道:“我記住了。”這些人居然人人心裡都有一本世途經濟學問,左氏責問親戚的激昂,又非衛氏的進退有據可比了。

玉妙拉了左氏的手,輕聲道:“我去京中再與你相會。”左氏也大禮參拜了,站起來對玉妙笑道:“如果沈老爺改變了主意,還要請姑娘再為我作主一次。”

玉妙嫣然了,不瞭解不知道,左氏真是個可愛的人。她笑道:“一定。”

命若花進來送程儀,與衛氏一樣多的銀子,左氏接了又拜謝笑道:“這一次來,竟然是賺了錢的,姑娘去京中,一定是我作東。“

玉妙與她又笑了一回,才送了左氏出去。

然後去回了朱宣,左氏也走了。

朱宣見玉妙有些傷感,就道:“天天玩的人那麼多,走一個,兩個就難過了。”

玉妙怔怔的,自己也去送了左氏,在長亭外,左氏臨走時也灑了幾滴眼淚。對了自己訴說多年的悲苦都沒有落淚,還感嘆:“摔了的那個古董值不少錢。”

偏偏與自己分別時就落下了眼淚。玉妙對朱宣有些傷心地道:“她那眼淚掛在臉上,總是離人淚。”

朱宣一愣,這是元曲裡的一句,妙姐兒從哪裡看來的,從哪裡學來的。現在陪了她的人都是不認字的。

見玉妙還在唏噓,就先沒有問她。玉妙沒有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猶自對朱宣道:“表哥,難怪你不喜歡我哭,我看了左氏的眼淚,一想起來就不好過。”

朱宣拍拍她的手,心裡雖然狐疑,口中還是安慰她道:“淚水也是發自於性情,表哥是不喜歡你背了我哭,有不高興的要掉眼淚,要對了表哥哭才行。”

玉妙就拉了朱宣的雙手,把臉又埋在他溫暖的手心裡。這是自從在朱宣的軍帳中上演一次不好意思,又上演了第二次。

朱宣就看了她微笑。

只有田夫人的寡姐王氏,整日還是笑容甜甜的,隔了幾天就來看玉妙,田夫人留了她多住一段時間。

玉妙回去後,徐從安過來見朱宣:“明天起天氣是最熱的一個月,王爺上次交待了我的事情,我也要去做。不如給妙姐兒放一個月假,讓她好好休息休息,間中我抽查她的功課。”

朱宣說好。玉妙聽了也很高興,可以過一過足不出戶的日子。前些日子隔幾天就去看李英華,見她有時間就拉了她坐下來說她的遊記,天一熱起來,哪裡也不想去。

周亦玉有官職在身的人,都是抽時間陪她們,薛夫人也說天熱不想走動。只有尹夫人年紀小,不怕天熱天冷,一心拉著她們要玩,還有一個餘麗娟,是不得不走動上門的。

這天下午,尹夫人又興沖沖的奔了來,她在家裡和僅有的那一個姨娘說不上話,丈夫一不在家,不來玉妙這裡基本無處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