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姨娘回去了以後,沈居安就來了一封信,說最近生意忙,續絃的事情先緩一緩,並說了下個月自己過來,再商談這件事情。

信裡大有迴旋的餘地。玉妙接了信看過就送去給朱宣看,兩個人相視一笑,可以想象得到沈居安的三位姨娘為了這件事情大有破釜沉舟的決心,不惜一切地要阻攔。

好在沒有對那幾個人明說什麼,平時只是來說說話,玉妙想了就這樣對朱宣說。

朱宣也一笑:“就是不續絃,她們來陪你說話也不錯。”這幾個人都挑選過的,不會讓尹夫人那樣讓人擔心。

玉妙也想起來了尹夫人,自從對自己放鬆以後,心裡對朱宣敬意越重,他不過是想要一個合他心意的妻子。

可是合了他的心意,自己就能合心意嗎?

朱宣問了出來:“又在想什麼?只是看了我。”

玉妙沒有十分的把握,但此時此刻他和顏悅色的,先是輕輕一笑,欲言又止的。

“有話就說吧,我這會兒心情好著呢。”朱宣端坐了,不以為意的道。

玉妙就站了起來:“是,表哥。我只是想多與一些人交往。徐先生說,讀萬卷書,如行萬里路,多與人交往,多見長識,不是有如讀萬卷書。”

朱宣看了她道:“那要看你是與什麼樣的人交往,讀什麼書了。”

玉妙遲疑著不說話。朱宣為她倒了茶,道:“坐下來慢慢說,讓我聽聽你到底想講什麼。”

“是。”玉妙坐了下來,才笑靨如花道:“就象園子裡開的花一樣,桃花嬌豔,李花潔白,我想人也是一樣,表哥都為我採摘好了再給我看,固然是一片愛惜之心,但是表哥這麼忙的,事事親勞,我有些不安。”

朱宣呵呵笑了起來,道:“你想自己採摘?”沒有白請了徐從安做先生。

玉妙又站了起來,低了頭道:“是。”

朱宣坐了看她垂了頭站在面前,輕笑道:“坐吧,妙姐兒,今天我不會生你的氣,說話隨便些也沒有關係。讓我聽聽你那小腦袋瓜子裡到底想些什麼。”

玉妙緋紅了臉,又坐了下來,一時弄了茶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朱宣也不說話,眼睛裡有一絲笑意看了玉妙,等她說話。

房裡靜了片刻,玉妙才理清了思緒,開了口:“比如我,是表哥嬌養著。”朱宣一笑:“妙姐兒這麼客氣的。”

聽他打趣自己,玉妙就嬌嗔了:“表哥。”

朱宣趕快說:“好,好,你說你的。”

玉妙又輕輕開了口:“薛夫人又是一種活法,一開始怕薛將軍,困於禮法規矩中,什麼都不敢對薛將軍說。”

朱宣不得不打斷她:“那不是困於禮法規矩中,是她的個性所致。夫為妻綱,有事情本來就應該直接對薛名時說。她不說是她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