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小女鬼變著花樣嚇唬她,思維比她活躍多了,根本沒有瓶頸期。

早上剛夢完油鍋炸她,下午立馬夢刀山求生。

在硬挺了半個月,要過春節了,每個人臉上喜氣洋洋,只有呂安如天天魂不守舍。

清醒的時候全在打瞌睡,睡著的時候全在逃命。

呂母以為她通宵玩遊戲影響的時差顛倒,並未多責怪她。

可呂安如此刻最渴望聽到的話,當屬呵斥她少熬點夜,多幹點正事。

這樣她就能理所應當的放棄第一名驕傲,說出自己困境,再纏著母親一起睡覺。有充足的理由,父親絕對會心疼她,不好意思和她搶位置。

坑就坑在曾經的自己喜歡裝病逃避責罵,換取光明正大玩遊戲的勿擾空間。

如今真生病了,落得無人問津的下場。

對啊,她真生病了,不是裝病啊,應該去親朋面前撒撒嬌換取點疼愛啊。再勵志多努力,起碼得有正常的精神狀態吧。再這樣天天熬下去,她有信心,一週內精神衰弱問題會加重。

披好睡衣,走出自己套房,上樓來到父母房間前,抬手敲向古風古韻的楠木門。

手指碰到門,門開條縫,證明之前沒關嚴。

家裡雖然保持上紀元的中式裝修,隨處可見珍品古董,但安保系統特別到位,全來自於父親公司紅客們的最新產品。

脫掉會發出聲響的拖鞋,光腳悄悄走進父母的套房,穿過衣帽間、首飾間、洗漱間,距離主臥只剩一個桃花木心屏風之隔。

思考幾秒用什麼表情面對父母,笑得太開心容易讓父親掃地出門,哭得太悽慘怕母親過於擔心。

折中下,用懂事的怯懦神態,期盼父母關愛,又怕自己礙事。

對,就這樣,絕對能拿下父母同情心。

臉上秒換個神色,整理下睡衣,朝前邁出一步。

腳還沒落下,聽到父親暴躁的大罵:“和我玩心思,嫌自己活得太清閒了。”

呂安如心猛地繃緊,出師不捷啊,轉身準備原路返回。

罷了,明天做點讓父親開心的事情,完後再來霸佔他的床位吧。

走出一步聽到下句話,母親的勸導:“寧天沒佔到你便宜呢,氣大傷身,別自己給自己氣到。”

寧天!漩天大帝!

沒說她啊,嚇她一跳。

當今世上敢直呼漩天大帝本名的人不超過五人,其中包括父母。記得她兒時,父母在外與漩天大帝維持君臣禮節,私底下基本直呼姓名,包括漩天大帝本人在的場合。

近五年,隨著漩天大帝脾氣愈發陰晴不定,母親提醒過父親注意稱呼和態度的問題。

其中有句強調的提醒讓呂安如始終記憶猶新,母親說:“小冥和安如還小,羽翼尚不豐滿,你替兩個孩子著想下吧。他手觸及不到我們身上,孩子在月翔有霍俞保護,但月翔也有部分他安插的人在慢慢滲透進去啊。”

那以後父母聊天基本用他來代替漩天大帝本名,再聽父親喊出那個大不敬的名字,一定遇到特別令他惱火的事情了,漩天大帝所給。

“他和法西歐女皇偷摸著搞變異生物研究,給研究所建在人家馬爾西亞群島海域。半月前被研究的某個生物逃出牢籠,釋放出巨大能力,導致研究所有毒物質大量傾瀉入印度洋。馬爾西亞島主給事情捅到國際法庭上,煽動輿論力量讓寧天必須認罪,並要求他立刻清理掉隱藏的其他研究所。”

父親說到這裡被母親打斷,好像在幫他順氣,溫柔開導:“你稍緩緩再說,別一會血壓又高了。”

“不至於!寧天個王八蛋怎麼可能公開其他研究所的位置,還威脅我,讓我幫忙轉移。這種生兒子沒屁眼的事情,老子才不幫他!”

父親的怒斥反覆迴盪在呂安如腦海裡,默然無聲地退出父母房間。在父母的鬧心事前,貌似她的小小失眠根本微不足道。

回到房間,盤腿坐在床上,熟悉的地名和危險的研究所讓她心久久無法平靜。

望向乖乖臥在她身邊的青色小鳥,關切問:“小欒,帽子這幾天有聯絡你嗎?”

算起來她有十來天沒讓小欒找過帽子了,所有精力光耗在鬼娃娃的噩夢破事呢。照父親給出的時間推斷,帽子和朱雀已經營救出他弟弟了,怎麼還沒回來呢?

有種不祥的預感升起,憶起很早做過的另外個噩夢,與帽子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