粵南海軍醫院大門口突然響起一陣喧鬧,在門口停下一輛急救車,從裡面抬出來一個擔架,其上正是躺著已經面容如紙的徐顯。

在徐顯之後,肖年和連山雪都緊跟其後,在此之後還有一些身穿海軍軍裝的軍人,場面看上去有些混亂。

很明顯,在急救車輛過來的時候,車上面的急救人員就已經跟醫院方面聯絡好了。急救車一停到醫院門口,擔架一下來,醫院大廳裡就有人過來迎接了。

接人的醫生看到脖頸處壓著紗布的徐顯就知道是什麼情況了,此前車上面的急救人員也給他通報過徐顯的情況。

徐顯左側脖頸處被一塊指節大小的玻璃片刺破,而脖子側方正好就是頸部動脈所在。即便急救人員已經用紗布壓迫傷口止血,但是動脈壓力太高,還是有大量血液滲出來了,染紅了大半紗布。

醫生一看徐顯慘白的臉色就知道大事不好,也不猶豫,伸手就要接過急救人員的工作,由自己按住徐顯脖頸處的紗布。

可是,這一動作直接被跟過來的肖年給截住了。只見肖年紅著眼死死地盯著醫生:“他的頸部大動脈破了,你小心些!”

醫生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分辨出來肖年的身份,驚訝道:“肖艦長,你今天不是有任務嗎?怎麼在這裡?”

“他就是我的任務!”肖年微微出了口氣,剛才實在太過緊張,甚至都忘記了呼吸,不自覺地屏息起來:“醫生,你可要小心些。”

徐顯破的可是頸部大動脈,稍微不小心,血液都要從傷口噴射出來,當真是不敢也不能有任何閃失。

“肖艦長,你放心!你們過來的時候,我們已經瞭解了他的情況,急救都準備好了,你不用這麼緊張。”醫生安慰道,才是緩緩從肖年手裡抽出自己的手腕,然後放在紗布上,給急救人員示意道:“我按住了,下面由我接手。”

急救人員也知道茲事體大,不敢就直接放手,即便已然感受到醫生手上用力了,但還是確認了一句:“那我放手了?”

“嗯!”醫生舔了下嘴唇:“你慢些!”

“好!”急救人員應了一聲,按住紗布的手緩緩收力,在看到醫生將傷口壓迫得很好,這才放心地拿開自己的手。

對於頸部動脈的傷口壓迫是有技術含量的。不同於其他部位的傷口,由於頸部動脈與氣管相鄰很近,過於大力的壓迫,很容易擠壓氣管導致大腦缺氧,嚴重的還會引起傷者窒息。

但是,頸部動脈壓力很高,壓迫力度不夠又無法達到止血效果。因而,在壓迫力道上找尋一個平衡點是非常考驗施救者的手法的。

在將徐顯交給接手的醫生後,急救人員終於是鬆了一口氣,整個人都快要虛脫了。這過來的一路,肖年跟要把活吞了似的,給他壓力太大了。

醫生一接過徐顯,立即朝著跟過來的其他醫生說道:“立即準備縫合手術和抗休克治療.......”

一通吩咐下去,其他醫生各司其職,分散開來,而徐顯則是被推去了急救室。

等徐顯消失在視野之中,站在醫院大廳的肖年和連山雪還沒有緩過神來。許久之後,肖年才是轉過身,對連山雪問道:“你認識徐顯的家人嗎?”

連山雪此刻腦子還有些發懵,不過在聽到肖年的聲音後,算是稍稍清醒了些:“認識,認識!你是要讓我聯絡他的家人?可是他還活著的訊息,他自己都沒有告訴他的父母,難道現在就這麼通知他的父母?”

“什麼?他都沒聯絡過他父母?怎麼會這樣?”肖年一時也有些拿捏不住。

要是真如連山雪所說,那事情確實不太好辦。打電話過去怎麼說?說你兒子其實沒死?徐顯的父母肯定很高興。結果下一句又說不過現在又快死了,徐顯的父親徐景揚心臟可不好,這種大喜大悲之下說不得要出什麼大事的。

連山雪沉思片刻,說到現在她可以聯絡的徐顯的家人估計就只有溫靜姝了,但是溫靜姝過來似乎也沒什麼用,想到此處,連山雪倒是想起來一個人,這時候可能能有所幫助。

“肖艦長,我去打個電話!”連山雪跟肖年招呼一聲,自顧自地跑到角落處,從手機裡一通好找,終於翻到了一個號碼,上面的備註正是梅婷婷。

此前,徐顯有一次舊傷復發,差點兒一命嗚呼。結果梅婷婷好像聯絡到了一名老神醫,愣是將徐顯給救活了。若是可以的話,連山雪還是希望梅婷婷可以聯絡到那名老神醫,在給徐顯續續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