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口中喃喃自語道。

剛才我瞧著那死者的手上,的確長了一層絨白色,細嫩捲曲的毛髮。不過方才我瞧見的那一層毛髮,雖然是絨白色,但是長得比較稀疏,肉眼還可以看到大部分的純色面板。放眼看去,不過就是一個毛髮較重的女人。

可是現如今,我再次抬頭瞥見這死者的一雙手。

三少奶奶的雙手,上面的白色絨毛好像比我方才瞅見時更長了一丟丟。

雖然也不是十分的茂密,但我心中總是隱隱約約覺的,三少奶奶手上的汗毛,好像會漸漸生長一般。

我這邊還在琢磨著死者的汗毛,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我爺那邊已經和老管家暗自商量好了價格。

老管家定下,修復三少奶奶的一副容顏,至少在用上五十兩黃金的物件去填補。

看來,這大戶人家的錢,的確不是錢!不過就是賬本上密密麻麻的一抹數字罷了!

我爺能在這五十兩黃金中謀利一小半兒,另外的一小伴兒,自然歸到了老管家的衣兜裡。而最終真正用在死者身上的,粗略估計值不上兩塊錢。

我爺這回可當真是賺到了一把大油水,他喜不滋的牽著我的手,便帶著我回房間等訊息。

等到老管家派下人把一些東西置辦起,我爺爺今天晚上趕個夜工,把那三少奶奶的面容修補好就是。

回房間的時候,那老管家倒是沒有和我們在一起。我爺爺心中記著道,牽著我的手,原路返回。

看著我爺那滿臉樂開花的欣喜表情,我忍不住抬頭問他。

“爺兒,您啥時候還學會給死人修補面容了?我從前咋不知道你有這麼一門子絕技?”

我爺說:“不就前幾天給劉忠縫屍的時候,我一邊用針線縫補,一邊心裡面琢磨出來的唄!

嗨!我算是想明白了,你不要把那些遺體當成什麼死人,你就把他們當成一個肉做的布娃娃,這露個窟窿,就在這補補。那淌出來一塊兒腸子,就在那縫縫。

臉上毀容了,你就給她糊上一層兒面具,再描那個眉,畫個眼兒。胳膊,腿兒斷了,你就跟著捏麵人似的,給他捏上一條新的胳膊腿,反正都是死人,糊弄過一打眼的功夫就成。

最終還不都是要埋進墓地裡的,等那人進了土,甭管是人肉豬肉,也不論是腸子還是麵糰,早早晚晚都會腐爛變成爛臭湯……”

別說,我爺這話說的,倒還蠻有道理。看來他還真是縫屍匠當上了癮。

只不過,這回我且期盼著我爺細心點兒吧!千萬別再像上次似的,把那劉忠合攏的肉皮兒,都給縫的揪了邊兒。最後還得讓劉忠的鬼魂,把我給抓進棺材,替我爺重新返工!

啊呀呀!幫惡鬼縫屍這事兒,做過一回就夠了,我可不想再做第二回。

不知不覺,我便和我爺回到了清晨時,老管家把我們幾人領進的黃府客房。

桓成子和初陽,朝旭兩個徒弟,倒是一直沒有離開這房間。

桓成子穿著一身的嶄新的呢子料衣服,正襟危坐在床邊兒,整個人顯得威風極了。

而他的兩個徒弟,便不停的伏身在桌案上,初陽手捧一本《南華經》,朝旭手攥一本《太虛真經》,這倆小子也不知是在做筆記,還是在幹什麼!

我爺心情得意極了,松著肩膀,大搖大步便邁進了屋。桓成子一看我爺這副神情,便撇著嘴,戲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