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幾人紛紛回頭,看向那方才胡七躺著的通鋪角落。

我們幾人猛然回身,經發現,這通鋪上所有的被褥疊的工工整整,上頭空無一人。角落處也是十分的乾淨整潔,根本沒有年邁的馬伕躺在那裡的任何痕跡。

“這……”朱文傑嚇得用手拄頭。“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我爺瞬間恍然大悟。

“咱們的身上還沾著犀角香呢!所以才能看見那些不乾淨的東西吧!”

朱文傑這才明白,原來我們方才是撞見鬼了!

朱文傑走上前,把那個胖廚子攙扶起來。

“好了!沒關係的,不要害怕,你就當我剛才什麼也沒有說。一切都是我的事兒,是我在胡言亂語罷了!”

胖廚子被我們剛才的言語嚇得魂不守舍,整個人出了一身的冷汗,他那渾身瑟瑟發抖的模樣,就連胖乎乎的臉蛋子都是跟著亂顫的。

朱文傑又忍不住問這胖廚子。

“那胡七,三年前就死了,他是怎麼死的?是不是死狀還蠻悽慘?”

胖廚子如實回答。

“胡七那老頭,他是嚴家的忠僕,只不過是命苦誒。就在三年前的冬天,咱們老爺剛剛買回來三批大宛駒,其中有一匹大宛駒是母馬,正要待產。

胡七養了一輩子嘛,自然知道那是一批上等的好馬。所以便格外的照拂,就在那匹上等的好馬,要生產的那幾日。胡七甚至把自己的鋪蓋卷都抱去了馬棚,就為了整日守著那匹母馬產子。

當時天寒地凍,胡七年級又大嘍!那匹母馬是頭胎,又趕上難產,生的挺不容易。

真正的情形,我倒是沒見到。我就知道,自從胡七把鋪蓋卷抱走之後,他便再也沒有回來過。

後面有一天早上,府裡的小廝們發現馬棚中的大宛駒已經生了,可是胡七,唉!他卻整個人凍死在馬棚裡,凍得就像一根兒冰棒兒一樣,硬邦邦的,用手指頭一敲,還有砰砰的聲響。”

原來方才那胡老頭,還是個忠僕。

“後來呢?我表哥知道這事兒嗎?”朱文傑繼續追問。

“後來老爺知道胡七死的這麼慘,也是悔恨不已,說自己不該買什麼好馬,結果間接害死了胡七一條性命。

從那以後,咱們老爺給胡七的兒女一筆重銀,又讓家中的小廝把胡七好生安葬。並且,老爺還把那三匹上等的大宛駒給賣了,包括生下的一隻小馬崽,也一併處理掉。

老爺從那時起就說,嚴家的子孫後代,再也不準養什麼好馬。子孫需的節儉,勤奮,刻苦,持家!”

不得不說,嚴老爺這樣的處置方法,還當真算得上是有良心。我們得知這胡七的後事,辦的也算體面,心裡面一塊兒懸著的石頭也算落了地。

朱文傑讓那胖廚師自行休息,便帶著我和我爺要走出這房間,再到別的地方尋找老太太。

就在這時,房間裡面突然飄蕩起一個蒼老的聲音。

“朱家少爺,老夫人在後院兒的柴房之中,你們快些去吧!”

那聲音,蒼老且熟悉。我和我爺還有朱文傑,聽得真真切切。只不過胖廚子好像完全沒有聽到,他一邊走到通鋪旁邊,慢慢的開啟自己那個鋪位的鋪蓋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