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身上一直散發著怪味,無論他怎麼洗澡,通風,那一股腥臭酸腐的味道都經久不散。

當年的爺爺一度懷疑他得了肝病,為此還去藥鋪裡抓了不少中藥,逼著我爹喝下了十幾副苦藥湯,結果自然是不起任何作用。

爹就此走到哪裡,旁人都在旁邊掩著鼻子,一個個小聲嘀咕,傳揚我爹是吃了死耗子。

爹因為這味道,變成了人見人厭的萬人嫌。就連那私底下開暗門子的小寡婦,都嫌棄的不肯做我爹的生意。

就這樣緩緩過了八個月。一日,我爺去給一戶臨縣的主顧送棺材,因為路途遙遠,可能到晚上才會趕回來。

爺爺臨走前,幾番交代我爹。一定要好好守著棺材鋪,千萬不準出門吃喝嫖賭。

要是說平時,我爹倒是不肯聽我爺的話,好不容易有了空閒時間,他定然是摸走櫃檯裡的錢,然後全部都交代到麻將館去。

可是最近這段日子,也不知怎的,整個鎮子的人都說我爹身上臭。唯獨我爹一個人聞不到。

天天看著別人嫌棄自己的眼光,爹也覺得鬧心,甚至變得不大愛出門。

倘若他那天晚上不聽我爺的話,說不定還能留下一條命的!

只可惜,冥冥之中自有天註定。這人做了缺德事兒,早早晚晚都得遭報應。

那天傍晚,天色剛剛見黑,所有的鋪面都紛紛關了門兒。我爹也剛把俺們家棺材鋪的大門栓好,本想著回南苑睡覺去,那才轉身走了兩步,忽然便聽到“鐺,鐺,鐺”,一陣急促的拍門的聲音。

“這他娘哪個不開眼的!”

爹抻了個懶腰,嘴裡嘰嘰歪歪的抱怨一句。便極其不情願的轉過身兒,再去把棺材鋪的大門開啟。

我爹沒好氣兒的剛一拉開大門兒,竟看到那敲門的是個嬌滴滴的大美人。

只看這站在門口的嬌人,二十左右的年紀,高高的個頭,巴掌大的鵝蛋臉,水汪汪的杏仁眼,面板白的像瓷器一般,清冷且泛著瑩瑩的光。

這女子穿了一身桃粉色的衫兒,翠綠色的長褲。身材嘛……雖說豐滿撩人,前凸後翹,只可惜……這美人竟還挺了一個西瓜般的大肚子。

看樣子,她是個快要臨產的孕婦!

不過挺個大肚子又何妨,反正都是女人,只要是女人,便可以消遣消遣。

“嘿嘿!”

我爹的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壞笑,也不問那女子敲門究竟是何緣由,便一把把女人拉進了棺材鋪,然後反手關上門,又把門栓兒插上,先保證這娘們兒跑不了再說!

大肚婆全程面無表情的任由我爹把她拽進棺材鋪,等著我爹栓好了門,滿臉淫笑的回過身。有些事兒也不能太過猴急,得先摸摸這娘們兒的性子,別他孃的整個燙手的貞潔烈婦,再鬧出什麼人命官司來,爹心中這樣想著,他實則也有一些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