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圖之!

對於大明朝廷來說,這似乎是當下最好的選擇,即然是徐徐圖之,那總是要有些動靜的。

天啟四十年,六月,有給事中上書彈劾南海宣慰使施奕文,賄賂地方官員,肆意招攬內地百姓往南海。

與過去不同的是,天啟皇帝並沒有把摺子留中不發,而是交給了內閣。

天啟皇帝的這個舉動自然引起了世人的注意。

南海……聖眷不在了!

於是乎,那些給事中們,就像是一群獵犬似的,紛紛上書彈劾,從彈劾南海宣慰使自任委官,再到其坐擁私兵的不臣之心,甚至就連同他的兒子們在天竺各地為王,也成了他早有謀反之心的明證。

作了四十年的皇帝,朱由校早就不是那個一味藏拙,讓魏忠賢當刀子的腹黑皇帝了,但是他仍然是腹黑的。

當有人彈劾施奕文謀反時,他就會施以雷霆之怒。

他很清楚,有權臣謀反,他這個做皇帝的,就必須要派兵。可眼下,朝廷的水師不是南海的對手。

南海之戰,非得練水師不可。在彈劾施奕文的同時,朝廷撥款數十萬兩於遼東打造戰船,水師亦開始加強操練。

朝廷的動靜,當然這一切都沒有瞞住施奕文,其實從第一次彈劾時,訊息就已經傳到了南海。

而現在,朝廷的舉動讓所有人都深信——朝廷打算對南海動手了。

怎麼辦?

是戰,還是和?

作為南海的世子,37歲的施南安這幾年,一直負責著南海的政務,在絕大多數時候,施奕文都只是甩手掌櫃而已,又一次,他來到了雲頂的避暑山莊。

在南海,很多人稱這座山莊為“黃宮”。

“父親,朝廷已經決心要對咱們下手了,有情報說朝廷在遼東那邊正常建造軍艦,僅百門大炮的戰艦就一次定造六艘。”

當然了,對於朝廷的水師,施南安並不擔心,畢竟海戰並不僅僅只是有戰船就行,但是在另一方面,他很清楚,南海與朝廷的實力差距擺在這。

“那你怎麼看?”

施奕文淡淡的反問道。

“加強戰備,整兵備戰。如果朝廷動手的話,首先搶在他們之前下手,平定南海後,再揮師北上,咱們的海軍處於優勢,可以從長江直入揚州切斷漕運,沒有南海和江南的漕糧,朝廷那邊連一年都支撐不住。”

其實,在南海宣慰司內,一直都有一個絕密的“備戰計劃”,這個計劃的核心就是推翻大明,奪取天下。

當然了,在計劃之中,有並不是推翻大明,而是“流寇陷都”後,南海如何應對。

其實……也就是換個名目而已。

“嗯,有六成的把握!”

施奕文點了點頭。

“咱們有九成的可能擊敗朝廷的水師,有六成的把握奪取天下。”

放下茶杯,施奕文想了想說道。

“為了六成的把握去搏一把,實非智者所為。”

抬起頭,看著兒子,施奕文沉聲道。

“你記住一件事,想要奪天下,就必須有十足的把握,能一擊得手,否則就是害人害已,現在陛下看似在動作,可實際上,他自己的也是心虛的很,朝廷暫時還沒有力量動咱們。”

“可早晚有一天會和咱們撕破臉的,大明……”

施南安皺眉道。

“只有施家這麼一個權臣!”

“權臣?”

施奕文冷笑道。

“在他們的眼裡,咱們父子是土皇帝才對,天無二日啊,朝廷會對咱們動手,不過是早晚的事情,但,不是現在……”

抿了抿嘴,施奕文說道。

“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