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懷縣已初具夏日的嚴酷,劉擎在河內的一個多月之中,雨天寥寥無幾,特別進入六月以來,還未見過下雨,今年的河內,依然有旱災的隱患。

劉擎身在懷縣,收到董卓回信之時,已是七日之後,董卓不僅回了信,還將任命沮授的文書一併發了來。

而未過多久,朱儁登門拜訪,便將河內太守的印綬,一併送了來。

董卓辦事,依舊靠譜!

現在萬事俱備,就等沮授了,算算路程,也就這兩日的事了。

等待的時間,還收到了一些重要的情報,來自關東聯軍,比如走投無路的孫堅,在魯陽加入了袁術軍,他們準備經析縣武關一帶進攻司隸,孫堅這一條線,可以說是收束了世界線,這便是即便時間不同,相似的條件,加上相同的人,依然會走上相似的道理。

即便孫堅再能征善戰,背後沒有強力支援,是難以維繫的,支援可不是袁紹的幾句口號,而是實打實的軍糧!孫堅雖身為長沙太守,但長沙郡並非其根基,而隨著陳留張邈,潁川李旻落敗,袁術已經是孫堅不得不選擇的物件了。

至於得到袁術支援的孫堅能展出何等實力,那便拭目以待了。

另外一件要事,便發生在東路聯軍之中,簡而言之,劉岱殺了橋冒。

“奉孝,劉岱殺橋冒,可有說法?”劉擎向郭嘉請教。

“主公,信中說殺橋冒是因為橋冒違抗軍令,劉岱是兗州牧,是橋冒頂頭上司,又是東路軍主將,算是雙重上司,以軍令治罪,好似說的過去!至於目的,恐怕不僅僅是為了殺人立威,而是覬覦東郡吧!”

“東郡本就在他治下,何來覬覦一說?”劉擎不解道。

“主公有所不知,橋冒乃前兗州刺史,好不容易執掌一方,卻突然多了個駕凌他頭上的兗州牧,他自然是不服氣的。”郭嘉介紹道,“何況,橋冒此人,確有傲慢之名。”

所以是橋冒找死咯?

官大一級壓死人,雖然橋冒資歷深,但劉岱是漢室宗親啊,兗州牧也是劉宏親封的,背景大,難道能大過宗室麼!

“如此一來,陳留會盟,已作鳥獸散,唯一還有一戰之力的,也僅有南陽方面的袁術了。”劉擎道。

“主公,還有一事需要注意,姚貢已回清河郡,主公實控冀州的秘密,恐怕瞞不了多久了。”郭嘉提醒道。

“能否暗中將此壞事之人……”劉擎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那主公便要擔一個謀害名士的罪名了。”郭嘉人畜無害的笑道。

顯然,郭嘉並不在意劉擎殺與不殺。

“那可不行,名聲壞了,本王還如何天下歸心!”劉擎反駁了自己的想法,隨後十分大度道:“他愛說就說,愛傳就傳,反正清河郡沒他的位置了,冀州也沒他的位置了,實控冀州之事,早晚會被天下人知,本王何懼早些時日!”

說完,便撇開了這個話題,將桉上一封文書遞過去,“這是元皓之信,他言說甄氏囤糧漲價,且參與了博陵之戰,不過甄氏在中山頗有名望,牽扯過大,他難以決斷,奉孝,你以為如何?”

郭嘉接過信一看,回道:“主公可還記得去歲拜訪玄德,遊歷中山之時,便發現母極糧價偏高,背後便是甄氏商號,可見甄氏行此事,由來已久,糧價之事,茲事體大,便是甄氏牽扯再大,也不可姑息,何況,還介入博陵之事。”

郭嘉的看法,是採用強硬態度了,

強硬的態度,目前只在安平郡進行,用意便是震懾周邊,而如果強硬手段向外擴張,比如甄氏突然遭受毀滅打擊,那別說母極與中山了,恐怕整個冀州的大族,都會人心惶惶,不利於冀州長治久安。

“奉孝可還記得,本王舉義之前,乃是一商人。”

郭嘉笑著會道:“自然記得,我與荀或,乃是因為博賈之術,被主公贏的呢!”

“那我便用商人的辦法,來對付甄氏!”

“主公莫不是要以低價售糧,來取而代之?”

低價傾銷策略,不失為一條方法,搶佔市場後再提升價格,但這種先自殘然後再宰割大眾的方法,劉擎怎麼可能會用,要對線,也是直接與甄氏對線。

“我已有主意,此事,便交給……”劉擎轉念一想,正好叫韓浩去見識見識,“交給元嗣!”

韓浩坐於堂下,聽到渤海王提到他,頓時打起精神。

“元嗣,本王要你拌作一商人,去中山一趟!”

“遵令!”韓浩直言回覆。

“其中細節,晚些時候我與你細說,眼下,董卓與袁氏之爭,已轉至南線,而袁紹新敗,短時間暫不會再騎兵討董,而橋冒已死,東郡之地,奉孝可有興趣?”

張遼等眾將一聽,忽然眼睛一亮。

郭嘉無奈的搖了搖頭,主公這也太現實了!

早前可從來沒想過短期會向河水以南擴張,如今在冀州悶聲發財的大計要被姚貢毀了,主公就乾脆撕破臉皮,向河水以南擴張了。